周南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但你通情达理，别人就觉得有机可乘，在底线不停试探。

十多家装修公司来竞标，有一家有备而来，不但将周南的草图做成效果图，而且材料全部带了样品，报价最高，但和第一第二之间就三千的差距。

“水木装饰老板是吗？”

周南礼貌地握握手。

“装修款三期付，前期只付材料费，中期没大问题付款一半，验收合格全款付清。”

周南看了看这个浙东中年人，在看他怎么说。

“我们第一次签署这样的装修合同，但我想知道验收标准，我做到超过标准，是不是没问题拿到所有款项？”

他一脸认真，有人劝好多房主很难缠，挑毛病，还提灯定损，但他相信一个公司要做大，你必须承受这些洗礼。

“是的！”

周南和秦若水互相一个眼神，毫不犹豫签了他。

浙东汉子粗手一挥，七八个人开工了。

七月，北凉。

新品种番茄红红的，个头比原来大一圈，沉好多，随便一个乡道上，一会儿有好几辆拖拉机载着几十筐番茄突突突驶向祁连集团所在地。

原来白墙青瓦的院子大变样了。

青瓦还是青瓦，主体已经不是东西房了。

一栋四层的中式别墅已经竣工，盝顶灰背，旁边还有四个小一圈的重檐歇山顶，垂脊、戗脊上有几只瑞兽；经典的立柱斗拱门重檐，前脸青砖砌面，窗户八角形，踏朵两层。

白墙还是那么白，却是镂空砖砌的，墙帽全是琉璃筒瓦，古朴优雅，这和里面的建筑相得益彰，层次错落有致，特别是从镂空中向院内看去，青砖铺的地面整洁干净，一只猫在巡逻。

两扇对开朱红色大门，黑铁门钉，中有一对扣环从狮头铜饰中穿出，在青砖砌就的牌楼下非常有逼格。

八月，周南好秦若水请浙东汉子吃了顿羊蝎子火锅，因为他的严谨和负责，别墅的装修超预期完成，并且每一处都具工匠精神。

“董老板，尾款收到了吗？”

秦若水办事很严谨，她用这种方式表示肯定和鼓励。

“谢谢周夫人，收到了，兄弟们都很感激！这顿饭我请！”

董老板的兄弟们的确很感激，这是他们摸爬滚打多年，第一次爽快地拿到尾款。

“合作愉快，我进门时候就买单了，安心吃吧，这顿饭应该的。”

周南笑着看他。

“那，我给你买包烟吧！”

董老板真去买了两包华子，周南还真就收了。

“你看看这个图纸，能揽下吗？”

周南把两包烟装进秦若水的包里。

“周先生，这……两千多平呀！”

董老板挠挠头，他平生第一个大单，他没想装修的事，就想这华子怎么有炮弹的威力。

“六十万，我把主体加固了，再挖个三米深地下室，水电暖我给他重新走了！”

董老板有点兴奋，他很感谢周南转介绍业务。

“能给我多少？”

周南笑着看他，秦若水也是。

“材料成本加人工五十二万，我能落八万，给你四万得了！”

董老板的报价是中肯的，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你想便宜就得从材料找补。

“怎么还有零有整？”

“那两万是伙食费，吃饱就得那个数。”

“好！那签个合同吧？”

“……”

董老板傻了，敢情正主就是这两位！

“那五十六万吧，周先生，周夫人……”

董老板脸有点红，头上的汗滴答滴答掉，火锅太辣的缘故。

“就六十，我要求用材必须严格，质量必须过关，时间越快越好！分红到时候看情况。”

周南拍板，秦若水点点头，反正她也不是很懂。

“先生，夫人，看结果，我不大会说漂亮话！”

董老板拿起板砖一样大的手机，招呼着他的团队，不出半小时，二十多号人已经齐聚。

“若若，看见没，这就是团队效率，这支队伍挣不到钱，那是老天没开眼！”

周南惺惺相惜，把中华塞给了老董一包，他居然没舍得抽，从兜里掏出了利群，知道周南不抽烟，还礼让了好几次。

回到宿舍，两人在埋头写方案，李飞飞在打电话。

李飞飞的电话有点冒烟，他已经通话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