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掀开车帘,指了指徐家的大门:“看看,这可是权势滔天的兵部尚书府。”
这话她也是对自己说的。
刚才她已经知道徐家父子会阴邪阵法,很可能徐瑞与三月前的献祭阵法有关。
毕竟太子的背后就是徐家。
徐瑞很可能也是她的仇人。
但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锦瑟冷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温度,柔声说道:
“孙伯言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想你太过伤心,更不想你犯傻。”
“徐家气数已尽,往后你且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孙母不说话,眼角的泪滑过面颊,浸湿了软榻。
锦瑟将短刃扔了出去,把银子塞到她手里。
“春花会送你出城,以后切莫再要与徐家的人有瓜葛。”
小小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
锦瑟拿出一道黄符,贴在油伞下,符纸燃尽,寸寸黑烟飘散。
“你母亲安全出城后,徐铉欠你的,自己去讨吧。”
***
离开徐府后,锦瑟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周管家望眼欲穿,也不见西院亮灯,在栖梧院来回踱着步子。
云舟:“周叔,你这晃来晃去干嘛呢?”
“着急啊,锦瑟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府,难道是不认识路?”
“不可能啊,春花肯定认得。”
云舟:“许是遇到什么事了吧,你怎么像个老父亲担心女儿一样。”
周管家挑了挑眉毛:“我可是老光棍一条,哪里生得出锦瑟姑娘那么好看的女儿。”
陆时铭握笔作画的手一顿,露出浅浅一笑。
云舟调侃道:“主子爷,你是不是笑周叔一把年纪了还是个老光棍。”
周管家嘁了一声,“主子爷才没你那么无聊呢。”
他打趣的说道:“主子爷八成是赞同我说的,锦瑟姑娘好看。”
陆时铭并无恼色,伸出手朝云舟摊开。
“云州那边的人查到线索了吗?”
云舟恭敬的递上信件:“据战场周围的百姓说,云州军中并无生还者。”
“只是有一个消息,值得注意。”
陆时铭:“继续说。”
“云州军主帅章显宗,膝下有一独女,名唤章蘅,芳龄十五。”
“生死不明。”
周管家:“锦瑟姑娘的年纪,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陆时铭手指摩挲着信件的一角,心中有了思量。
若她真是章将军的遗孤,那她所说的献祭阵法应当是真的了。
只不过她错将一切的幕后策划者认成了自己。
“章家还有什么人在京城吗?”
云舟:“回主子爷,章家老夫人不久前搬到了郊外的小溪村。”
***
深夜,万籁寂静。
徐府一座仅次于主院的居所内,守夜的小厮犯困打起了瞌睡。
等他清晨醒来,发现少爷徐铉所就寝的主屋内满是血渍。
他还带着几分困意的脑袋立即清醒,蹑手蹑脚的推门一看。
“舒服,真舒服啊!”
徐铉疯狂地用小刀划伤自己的皮肤,一张脸上出现诡异的飘飘欲仙的享受神情。
鲜血四溅,横流满地。
他非但不觉得疼,还十分得意。
小厮顿时觉得汗毛倒竖,惊愕不已。
“少爷,这是疯了吗?”
小厮到前院报告徐夫人时,放在背后的手还在发抖。
徐夫人闻声赶去时,只见失血过多的徐铉整个人如羊癫疯发作般倒地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