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姑娘是我们府里的贵客,我平时也不敢惊扰。”
“今日确实来的唐突,昨日也多有冒犯。”
徐夫人略一思索,赶紧脱下手腕的玉镯。
“还请务必帮帮忙。”
周管家见她姿态放得如此低,连忙推拒回去。
“我可不敢收,您且等等,我去西院问问锦瑟姑娘起了没有。”
徐夫人立即点头回应,想起昨日就在这个院门口,那个威吓他们徐家喜事办不成就要办白事的女子,心中惴惴不安,真怕被她一语成谶。
春花通报后,周管家进入西院主卧,锦瑟正在擦拭那柄青绸油伞。
只是与旁人不同的是,她的脚边摆着火盆,里面正烧着纸钱。
那过于平静的少女面庞上,凝聚着淡淡的哀伤。
左眼的细小泪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一大清早的,看得周管家心里瘆得慌。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
“锦瑟姑娘,兵部尚书府的徐夫人上门来说想见你。”
锦瑟不慌不忙,又扔了一叠黄纸进入火盆。
“是昨天那个徐夫人?”
“正是。”
“告诉她,先等着。”
死者为大,她必须先烧完这些纸钱,念完一百遍《地藏经》,为亡灵超度。
周管家面上有些犯难。
徐夫人虽只是个妇人,可她身后是兵部尚书徐瑞,还有贵为太子妃的徐家长女徐薇。
“怎么,还有事?”
周管家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她可是兵部尚书徐瑞大人的嫡妻。”
这样的贵客登门,就是太夫人和主子爷都不敢轻易怠慢。
而她就这样把人晾在一边,让等着。
锦瑟背过身去,又捧出一沓黄纸。
周管家讪然的退了出去,知道她不耐烦理人。
望着窗外飘出的寥寥烟雾,周管家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白天黑夜的烧了整整一屋子,得多少死人才花得完啊。
一出西院,他便看到了陆时铭。
“主子爷,您也来见锦瑟姑娘?”
云舟撇了撇嘴:“没见成,在你之前被拒了。”
周管家讶异的张了张嘴,这府上好像姓陆吧。
徐夫人是客人,让等着还说的过去。
可主子爷是主人家,怎么锦瑟姑娘一个寄居的客人谱儿摆的比主人还大。
“我去说说,这锦瑟姑娘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等等。”陆时铭叫住周管家。
主子爷生平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被人给了闭门羹吃。
周管家以为他会大为恼火,但奇怪的是没有。
他竟然露出一丝轻笑:“主随客便,按她的规矩来吧。”
我行我素,不拘常理,不正是这个姑娘不同常人之处。
更何况,她到底救了自己的命,是他的“主人”。
陆时铭莞尔一笑。
周管家:“主子爷,知道您一向待人宽厚,可这也太不像样了。”
陆时铭提醒道:“别告诉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