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羁绊(1 / 2)

晨雾裹着药香漫进回春堂时,麻子蹲在门槛上咳出一口黑血。

“像是瘴气入肺,可这脉象……”小六捏着麻子腕骨皱眉,炉上煨着的艾草汤咕嘟冒泡,叶蓁掀帘进来添水,忽见麻子颈后浮出蛛网状青纹。她指尖一颤,铜勺撞上药罐发出脆响——三百年后玉山藏书阁里泛黄的《大荒疫志》,正记载着这种“锁喉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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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病的人像秋后枯叶般倒下。

叶蓁将最后半筐苍术倒进药臼,臼底黏着暗红的血渍。昨夜替春桃婶灌药时,那妇人突然抽搐着掐住她手腕,浑浊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凤凰……凤凰烧起来了……”此刻她盯着捣碎的苍术根,突然攥住小六的麻布衣袖:“缺一味药引。”

地窖阴冷,陶瓮里泡着的蛇胆酒泛着绿光。叶蓁将刀刃压在腕间,忽然听见阁楼地板咯吱作响——是涂山璟扶着墙挪到楼梯口。他瘦削的手掌攥着褪色的帷帐,目光落在她淌血的瓷碗上:“以血入药,是玉山禁术。”

“你知道玉山?”她猛地转身,腕间赤纹在幽暗中灼灼如烙铁。

瓷碗被夺走的刹那,璟的指尖擦过她结痂的伤口。他垂眸搅动药汤,破碎的嗓音混着地窖回响:“三百年前,有人教我辨过凤凰花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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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踏着尸臭味来时,叶蓁正在溪边浣洗染血的绷带。

“军营里死了二十三个。”他靴底碾碎半截白骨,银发沾着腐叶,“你的药方若不管用……”冰刃贴着耳际划过,削断她一缕青丝。叶蓁攥紧捣衣杵,溪水倒映出他苍白颈侧暴起的青筋——那些神农义军此刻正躺在乱葬岗,与他饮过血酒的兄弟。

“我要北冥冰晶。”她将玉山琉璃瓶掷进他怀里,“听说九命相柳取得到极北之地的玄冰。”

相柳捏碎瓶口的蜡封,忽然掐住她下颌逼视:“你怎知我今日会来?”腐肉气息中飘来一丝清苦药香,他瞳孔微缩,指尖抚过她开裂的唇纹:“你在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