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宣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玄微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笔尖凝着墨珠迟迟未落。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映得案头的太子蟒袍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垂眸凝视信笺上 \"父亲母亲\" 四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喉间泛起苦涩的滋味 —— 这一声称谓在舌尖辗转了十五载,
直到昨夜才真正有了温度。
可此刻每一笔落下,都像是在用刀剖开自己的血肉。
\"吱呀\" 一声,小白从衣柜缝隙里钻出来,尾巴扫过他的手腕。
那抹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母亲抚过他脸庞的温柔,心口骤然揪紧。
狼毫重重坠在纸上,在 \"愧疚\" 二字旁洇开一团墨渍,宛如未干的泪痕。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下山时师父赠的 \"无尘佩\"。
冰凉的玉质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金丝帐幔外是此起彼伏的更鼓声,檐角铜铃叮咚应和着宫娥细碎的脚步声。
这些曾让他安心的声响,如今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墨珠顺着笔杆滚落,在 \"无形的牢笼\" 四字上晕开更深的印记。
他忽然想起三岁那年在观中追逐流萤的夏夜,山风裹着松涛掠过发梢的自由。
那时他以为这世界所有的屋檐都该是青瓦白墙,直到回皇宫看见九重宫阙的琉璃顶。
\"小白,你说...\" 他忽然开口,却在触及小猫懵懂的目光时咽下后半句。
喉结滚动着,将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化作笔尖游走的沙沙声。
当最后一笔落下,窗外的月光已偏移了三寸,映出信末那抹洇湿的痕迹 —— 那是他无意识间滴下的泪。
玄微将蟒袍叠得方正,压在案头最显眼处,慢慢的将信放在了蟒袍之上。
月光透过窗纱给他镀上银边,头上的道簪折射出细碎流光。
小白蹲在窗棂上,尾巴不耐烦地扫过青铜烛台,在地面投下颤动的影。
\"抓紧了。\" 他低喃一声,指尖拂过腰间的鱼形玉佩。
刹那间玄真剑闪出,强大的灵气波动在房间内四处冲撞。
小白惊叫着扑进他怀中,却见主人足尖轻点,携着漫天碎玉破窗而出。
九重宫阙在月光下铺展如巨兽骸骨,琉璃瓦上凝结的夜露被剑气震碎成星河。
玄微踩着三寸青锋掠过御花园,百年古槐的枝桠间掠过他雪色衣摆,惊起栖息的夜鸦扑棱棱飞向天际。
\"玄微你疯啦!\" 小白在衣襟里探出脑袋,毛茸茸的耳朵被罡风吹得向后倒伏。
少年嘴角扬起不羁的弧度,任发带在风中猎猎作响:\"这皇宫困得住百里靖,可困不住玄微!\"
当第一道晨晖刺破天际时,他们已掠过城郊的护城河。
玄微回首望去,巍峨的宫墙在朝阳中褪成剪影,宛如被遗弃的旧梦。
\"后会有期。\" 他对着风中呢喃,青锋骤然提速划破云海。
只见那浩瀚无垠的云海之上,一轮巨大无比的红日正缓缓地从天边升起,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艰难地迈着步伐,却又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那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层薄纱般轻轻地洒落在玄微和小白的脸庞上,使得少年原本就俊美的面容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神圣之感。
一人一虎望着眼前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内心深处都被深深地触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太阳逐渐升高,一座高耸入云、直直贯穿云海的山峰渐渐地展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座山峰雄伟壮观,宛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而那初升的金色阳光恰好映照在山峰之上,给它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
仔细看去,那金色的光芒之中竟然还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神秘的紫色气息,使得整座山峰看上去越发显得超凡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