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能继承他江山能让一雪前耻的亲生儿子……
他到底,该怎么选?
一整个晚上,谢君临都在挣扎之中煎熬。
他再也没有睡着。
陈海来喊他起床上朝时,掀开帐幔,陈海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下的黑青。
陈海吓了一跳。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老奴去传太医?”
枯坐了几个时辰的谢君临,头痛欲裂。
“不必。”
他缓缓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不像话。
陈海一听到他的嗓音,愈发担忧了。
“皇上您别逞强了,让老奴去传个太医来给您看看吧,您看您好憔悴,嗓子也沙哑了,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谢君临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可这么隐秘的事,他无法告诉别人。
他示意陈海不用着急,让陈海伺候他更衣洗漱后,就领着人去上朝了。
经过花园,他驻足看了一眼。
他低声跟陈海说,“朕依稀记得,前些年这花园里很热闹,总有妃嫔在这儿等朕经过。”
陈海笑道,“是啊皇上,娘娘们多才多艺,有的在这儿弹古筝,有的大清早跑来翩翩起舞,想尽办法吸引您注意……”
谢君临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可惜,她们大概也没想到,想尽办法邀宠想诞下皇子,结果遇到了个不能生的皇帝。别人的妃嫔们凑一块儿是在忙宫斗,可朕的嫔妃们凑一块儿,怕是在比谁骂朕骂得更难听更痛快吧?”
陈海面色一僵。
他小心翼翼道,“皇上您别这么说,她们是您的妃嫔,在她们心里,您的宠爱远比子嗣重要,她们很想您的,天天都盼着您去她们屋里呢……”
谢君临眼底的自嘲越发浓郁。
他真是害人。
给不了人家孩子,也给不了人家宠爱。
或许,他应该放一批愿意出宫的嫔妃离开。
一辈子守着他这样一个不能生又不重女色的人,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谢君临来到大殿,坐在龙椅上。
看着底下乌压压一群大臣,他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萧凌昭的身影。
找了一圈,却没找到。
谢君临眼神一暗。
凌昭没来。
也是,昨晚是凌昭的洞房花烛夜,凌昭不知道跟那姑娘多亲-热呢,怕是折腾了半宿吧,这会儿怎么可能下得来床?
谢君临轻嗤。
够了,他想这些做什么?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俩,亲近是应该的,他有什么资格黯然伤神?
就凭他做个梦,梦见人家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孩子,他就有权力嫉妒人家跟妻子亲近了么?
他没有权力。
他晚了一步,那姑娘已经是凌昭之妻,他永远都没有权力嫉妒。
谢君临正在调整自己不正常的情绪,下面忽然有臣子出列,开口就是直接逼他立太子。
“皇上,请恕老臣斗胆,老臣以为您在宗室中挑选孩子过继到您膝下的事,应该办起来了。”
“这孩子还得从小让您自己养才会跟您亲,您自己养孩子便不用担心他被原本的父母教坏,所谓言传身教,只有您亲自带在身边的孩子,才会是最像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