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听张德帅喜欢听他说书,立刻神气了起来「就是,这才多少,我能多? 小张啊,你要是喜欢听,以后来伯伯的茶馆听!」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哎,可惜啊,你们年轻人现在娱乐方式多,书也好买,没什么人再听评书了啊。」
「安伯,您别这么说。每种艺术形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影视电影有他们的优势,但传统文化也有自己的精华。在我看来,不同的人读同一本书都会有自己的看法。评书不光是听书中的内容,还是听别人的生活经历。」张德帅连忙安慰道。
安伯一听这话,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就是啊!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所以不同的说书人说的也不一样。小张啊,你是懂评书的啊!」
安伯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认可自己手艺的年轻人,迫不及待地安排道「行了,也别下次了。明天,就明天,我带你去我的茶馆,你听听看你安伯说书说的怎么样。」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张德帅就被安伯从床上薅了起来,安伯开车带他去了自己的茶楼。
这茶楼其实不是安伯自己开的,只是他曾经一直在这里说书。后来,这里的老板不干了,准备把茶楼卖了。安伯在这里说了半辈子的书,对这里的一桌一椅,还有那些来听他说书的顾客都有了感情,就把这家店盘了下来。
张德帅坐在二楼的过道里,看着安伯坐在台上口若悬河地说着最近很火的一本盗墓小说,《鬼吹灯》。
张德帅「……」好家伙,安伯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挺新潮啊。
张德帅看向台下,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四十好几了。年轻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都还太年轻,应该是家里没人带了才跟着爷爷奶奶们来的。
可以说,整座茶楼除了那些最大不超过六七岁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年代感。木制的房屋骨架,竹子打造的桌椅板凳,茶具上也都是古色古香的花纹。
说书人需要的东西并不多,一把藤编的椅子,一张木制的桌子,一块磨损严重的醒木,一把有些破损的折扇。可就是这些看起来不值钱的东西,陪着安伯和台下的老观众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更迭。
安伯下台后来到了张德帅对面坐下,笑着问道「怎么样?老头子我说得还行吧?」
张德帅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称您一声老艺术家真的不过分。」
说完,张德帅又好奇问道「安伯,您还会口技啊?」
安伯指了指楼下坐着的大爷大妈「嗐,本来是不会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弄点新鲜的,那怎么吸引年轻人? 到最后就是我们这群老家伙将这门手艺带进棺材咯。」
张德帅想了想,上一世的时候,很多传统手艺虽然也是人才凋零,但是近几年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传统文化了。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一个科技文明最看重的就是快捷和高效,像这些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学习,学成后又赚钱困难的手艺自然被视作了糟粕,得不到年轻人的关注。
这时,安伯又开口了「对了,我刚说的书叫《鬼吹灯》,前段时间挺火的,不知道你看过没。我也想着是不是说点现在年轻人爱听的他们就能多看看我们。」
张德帅正准备出演安慰,告诉他自己就是《鬼吹灯》的作者的时候,安伯接着说道。
「不过这《鬼吹灯》的作者也真是的,这都一个多月了,第二章还没更,我这都快说完了。」
张德帅看着安伯那义愤填膺的样子,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悄悄咽了口唾沫。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安伯现在上了年纪,说书也不像之前那么下劲了,每周就去三次,其他的时间都在福利院里陪着夏妈妈和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