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双目紧闭,面色青灰,嘴唇发紫,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眼看着……就是一口气吊着了。
“快!快去找回春堂的孙神医!爹他快不行了!”
“孙神医出门采药了,三天后才回来!”
“那……那县衙里的张医官呢?”
“张医官来看过了,说是……说是油尽灯枯,让我们……准备后事吧……”
抬担架的汉子们脚步踉跄,脸上满是无助和悲痛。
周围的摊贩和稀疏的行人,也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摇头叹息。
这种景象,在这个缺医少药,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并不少见。
陈文生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那老者干枯的手腕上,以及他袖口处,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淡绿色粉末。
那颜色,那质感……
陈文生瞳孔微微一缩!
磷粉?!
而且是……黑风谷里,那些妖兽皮毛上才会沾染的特殊磷粉!
这老头,去过黑风谷?!
就在这时,抬担架的一个中年汉子,目光绝望地扫过四周,突然注意到了陈文生那个“每日一卦”的不起眼的招牌。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猛地一亮,也顾不上许多了,嘶哑着嗓子喊道:“算卦的!算卦的先生!”
他丢下担架的一头,跌跌撞撞地冲到陈文生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先生!求求您!给俺爹算一卦吧!看看……看看他还有没有救!求求您了!”
汉子一边磕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枚沾着泥水的铜板,颤抖着递过来:“俺……俺就这点钱了,您行行好!”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啧啧,病急乱投医啊...\"
\"算命的要是能治病,我家的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哄笑声中,一个穿着绸缎的富商摇着扇子冷笑:\"要我说啊,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神算神医了。小伙子,你爹要是被这江湖骗子算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文生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
他低头看着跪在泥水里的汉子,又看了看担架上气若游丝的老者。
老者干枯的手腕上,那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粉末,在雨水的冲刷下依然顽固地粘附在皮肤上。
他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抬过来。”
那汉子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回去招呼同伴。
很快,担架被抬到了陈文生的摊位前。
近距离看去,老者的状况比刚才看到的更加糟糕,脸上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县里最好的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三天……”另一个家属哽咽着说道,显然对算卦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陈文生盘膝而坐,指尖轻抚过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龟甲印记。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他低声诵念,每吐一字,身前的八卦图纹便明亮一分。
\"紫炎龟甲,助我窥天。\"
整个卦摊无风自动,青布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霎时间,一缕紫气自印堂升起,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奥的八卦图纹。
?(山地剥)
卦辞:
\"剥床以足,蔑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