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望着院子的角落,示意商怀晚先不要出声。过了一小会儿,周家三兄妹、雷翔和两名焚火师,以及几个虽然不认识,但在擂台上已经混了个脸熟的五行师们才慢慢从屋角绕了过来。
看着出来的一大帮子人,司马钰和秦月对视了一眼,心说好家伙啊,这是组团来打探消息的?!
对面一大群人表情尴尬,有些甚至不敢直视这边,两人猜测这些五行师们大多数都应该是听了父母那一辈的话,想要过来探听血池术的虚实的。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小辈们,商怀晚那一手操纵身体的血池术实在是太过令他们震撼——毫无起手动作,几乎为零的施术时间,就连身为考官的柳垂莲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她的道。
如果不搞清楚血池术的秘密,就算三界中只剩下商怀晚一个血法师,也仍旧会令人寝食难安。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无法预测、不知原理的力量才令人畏惧。
就如大灾炎之于三界一样。
商怀晚本来打算讲讲自己的事情的,她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随便暴露出去,但如果对面是司马钰和秦月的话,那就没问题了——秦月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司马钰——她在自己最困难的时期伸出了援手,对于商怀晚来说,司马钰算是她的恩人。
无论恩仇,都要回报,这是她商怀晚一贯的处世方式。
但另外的五行师就算了吧,她是绝不可能将血法师的秘密暴露给他们的。
——司马钰不会害自己,否则当初在那座满是妖怪的老楼里,对方就已经下手了。
而五行师就不一定了,想到当初商家被逼到不得不在深山中避世隐居,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举村迁徙,究其根本原因,正是这群五行师们自诩“正义”的追杀。
他们什么都不懂,只因为血池术过于强大、难以应付,就要将商家赶尽杀绝,从不问商家都做过什么。
所以商怀晚对五行师和暗五行的其他四支都没什么好感,商家如今只剩自己,这群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无论是哪一代,都是一样的——就像现在,这群五行师们不也是让这群小辈们来偷听自己的秘密么?
商怀晚不傻,五行师每个分支都有,一看就是商量好了才来的。
“偷听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我就不外传了。”秦月下了逐客令,她对五行师原本就谈不上多深的关系,也不想在这里找麻烦,只是让他们离开了事。
可对方却不这么想,尤其是脾气又直又火爆的焚火师:“那你……”
说话的焚火师是跟在雷翔身边、头发比较长的女子,她原本想说的是为什么秦月和司马钰能在这里听。后来忽然想到,前几天自己和其他几位焚火师在被厉鬼邱小梅抓走的时候,还是秦月来帮的忙,而且看起来她在鬼界的地位好像还不低的样子,想了想将矛头对准了司马钰。
她不敢说秦月的不是,但旁边那个一点法力都感觉不到的、一看就傻乎乎的丫头总没问题了吧?
“那她为什么也可以在这里?你就不怕她学会了血池术、成为下一个血法师?!”
秦月愣了一下,随后转头望了一眼还叼着雪糕棍子、用牙齿咬住上下晃着的司马钰。
“……看我干嘛,我又不会法术。”司马钰的目光清澈得好像从未被世俗污染过——尽管她早就已经在“人生”这条路上摔得满身是伤了。
“没事,就是思考了一下你学会血池术、并且为祸人间的可能性。”
“那可能性有多少?”
“零。”秦月耸了耸肩膀——她家的小钰虽然偶尔也有几个坏主意,但也仅限于骂街、半夜敲别人家玻璃这种连派出所都不管的小事。最严重的一次大概也就是在修罗村的时候,陪着村长贺老爷子走了一路,凭借自身强悍的倒霉体质把修罗村大名鼎鼎的村长害得差点儿信了佛。
除此之外,她是真想不到挚友能干出什么坏事儿来——就算能,估计到时候连派出所都不用,街道办就能给她摆平。
“但你们就不一样了,不管你们听去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你们留在这里的理由。”说完,秦月拿出了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很快,对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小月?你们考试结束了?”林默打着哈欠,正趴在余冕的旁边睡得舒服。他昨晚又通宵熬夜打游戏了,正在抓紧时间补觉。
“出来送客。”
“好嘞。”
秦月当然不可能自己动手赶人,首先这里是穆小雅的老家,她不想在这里闹事;其次就是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鬼差,酆都大帝夜疏雨亲封的夜游神使,就算只是吓唬凡人也算是滥用职权。
电话刚刚挂断,一头黑熊就挤出了后门——穆府的房子都修得很大,门也很宽,里面的家具却很少,有着很多空旷的地方。原本五行师们还以为是这里的主人不懂得装修,当看到黑熊从加宽的门中走出来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房子会这样盖。
——也是,空间留得大一点,也好让住在这里的人可以用本体进行活动。
【送谁?】林默晃了晃脑袋,宽大的熊掌踩在地上,院子里的五行师普遍感觉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
“他们。”秦月朝五行师们扬了扬下颌。
林默舔着嘴唇就爬了过去,五行师们当时就跑了——还不跑?没看那头野兽满脸都写着“我要吃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