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铉冷笑道:“查不清的火,就该用万年玄冰镇着。”
最后一封密函的火漆印融进烛泪,成铉扫了一眼密函上的内容,嘴角突然扬起,“黑衣玄甲,墨玉腰牌……”他指尖离火纹灼穿冰封的朱批,残破的“南”字在灰烬中化作展翅血凰。
窗棂霜花突然炸裂,碎冰凝成婚轿轮廓。他仿佛看见送亲队伍的红绸缠住北狱山脚的雪山松柏,永安公主的鎏金步摇刺破轿帘那瞬,三百玄甲死士的陌刀已斩断追兵旌旗——血珠溅在界碑“南平”二字上。
他转头看向熟睡中的如羽,忽然低笑出声,玄铁护腕磕在案桌上发出轻响:“原是在这儿埋了伏笔。当真是……连环扣里藏了九重锁。”
寅时的更漏声漫过三重纱帐时,昏睡的人儿翻动间露出半截雪腕,成铉执卷的手猛地顿住,挑开将坠的鲛绡帘——暖阁里浮动的药香凝成细露,正巧坠在她新染淡樱的颊边。
他屈指截住滑落的锦衾,却用鎏金暖炉烘了三遍掌心才去触她手腕。烛芯爆开的瞬间,成铉看清她睫羽投下的影子里,那抹三日前还盘踞着的青灰已褪成桃花汛时的雾霭。他捏碎掌心的安神香,碎末洒进药炉腾起三尺暖雾,雾中竟幻出她重伤时苍白的唇色。
成铉将人往怀中带了半寸,此时他腕间睚眦纹的玄铁护甲不知何时卸了,正用拇指轻揉她后颈要穴。
晨光刺破万字窗棂时,药叔发现那柄饮过漠北风沙的龙渊剑,此刻竟悬着新采的安神香囊作剑穗。而三日未阖眼的青年亲王斜倚在拔步床边睡着了,任由怀中女子发间落下的木樨花散落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