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嘛?”屏风边上的铜镜中,倒映出明眸两双,只是一双浸着塞北霜雪,一双染着江南烟雨,中间隔着永远错位的更漏声。
“当然不是。”如羽拈起缠枝莲纹瓷盘里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我既应了这九曲回廊里的姻缘,她慢条斯理拭着指尖,总得替他把前朝后庭的棋局摆弄明白。”
“他虽说愿意为了我忤逆皇后,天家母子的对弈啊...”她忽然低笑,“刚极易折,慧极必伤。我怎能让他把这盘棋掀翻呢?如今我偏要这黑白子都各归其位。”
“妹妹,你说呢?”如羽将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掷回盘中,突然抬头对上萨仁的眼睛,问她的看法。
萨仁被她突然一问,有些恍惚,“若是换做是我…,我们草原女儿的情意,原该是月光下的银刀,不必见血封喉,却能守他帐前千里霜雪不沾衣。”
“既如此,那便劳烦妹妹——”
如羽腕间缠着的伽楠香念珠忽地滑落,108颗沉香木珠子滚过织金妆花缎,恰似凤銮殿前那串永远数不完的玉阶。她拈起其中刻着《心经》的母珠,指尖抚上“无挂碍故”四个字。待寅时三刻花轿过朱雀门,劳你将这沾染过三千遍《地藏经》的念珠呈到皇后面前。”
“佛曰:放下执念方能得自在。也希望皇后能放下对我的成见。”如羽指尖掠过萨仁掌心,在“观自在”三字上叩出清音,“请皇后移驾三皇子府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