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匕首放在通红的炭火上,待刀身烧得通红再拿起来,抵在池音膝盖伤处边缘。
下刀之前魏承安抬眸望向池音,温声说,“忍着点,我马上就好。”
刀尖划破皮肉,魏承安俯下身,仔细地一点点将淤青下的碎石挑出来。
池音疼得身子向上弓成弯弓,下唇被她咬出血来,血珠混着额角落下的冷汗滑进锁骨。
“嘶,疼——”她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手胡乱去抓魏承安,“轻,轻点!”
魏承安顺着那白皙手指望过去,入眼她这般无助疼痛的弓背咬唇模样,竟和四年前的那一幕巧妙吻合。
他喉结轻滚,抓匕首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讲出的话沙沙哑哑的,“碎石会滋生细菌,引发感染,如果不全挑走,后续会化脓,会形成慢性溃疡。”
“好好好,我知道了。”池音压抑着呜咽,在静夜显得格外破碎,“你再轻点,不要太深了。”
“好。”魏承安用刀尖把肿起来的皮肤再划开,用刀尖将淤血和碎石一并挑出,挤出。
池音撑不住他折腾,弓身娇喘起来,那声‘啊’也闷闷的哼了出来。
尾音都带着颤。
正给她挤淤血的魏承安手一抖,匕首差点从指尖虚脱。
感觉耳根一下烧起来了。
四年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听着一声声让他不自在的‘啊’颤音,到底是受了影响。
魏承安手上的动作都变得笨拙。
好在碎石早已挤出,只差将淤血清除就能收尾。
魏承安捡来块带棱的石头,把几株叶子呈椭圆形的草除去根,捣鼓成黏糊的草泥。
“这是玄参,可以用来消肿,但敷上去会有灼痛感。”魏承安说完,直接把草泥敷在伤口上。
池音被疼痛折磨得像是抽去筋骨,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就没其他不灼痛的草药吗?这,好辣啊!”
“雨势太大,能找到的只有玄参。”魏承安用刀子割下衣服,撕成条状,缠了三圈再捆绑。
捆绑时又一次痛得池音发出气若游丝的呜咽,瘫软在地上。
见状,魏承安鼓起腮帮对着草药敷过的膝盖慢慢吹气,问她,“这样舒服些了吗?”
温热的气息抚摸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奇效,池音眼角带泪的点点头。
魏承安又吹了几下。
也在这过程中,池音看清楚这里是响水村的牛棚。
七十年代是用来关押所谓的牛蛇鬼神,八十年代就用于村里圈牛的棚舍。
她身下躺着干草,墙根堆着半筐铡好的麦秸,五十米外还有几头枯瘦的黄牛。
响水村的牛棚搭建在村子挨着森林的位置,森林里常有野兽出没,池音嫁到村里四年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但有牛就有人,她现在和魏承安这个小叔子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这万一......
就在池音心里嘀咕时,一个不经意的低头,就见身上穿的是魏承安的白色背心,而裤子——
池音一个激灵!
她穿的是魏承安的军绿色裤衩子!
所以她的衣服全被魏承安脱光了???
这么炸裂的结论涌入池音的脑子里,她短暂的懵过之后,接着就是坐起来一巴掌甩在魏承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