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摆渡人”吗？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在盂兰盆鬼市，拥有如此无所不在、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力的，除了那个神秘的AI“摆渡人”，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之前在琉璃台，虽然也曾感受到“摆渡人”的威压，但那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的注视。而此刻，这种窥视感却充满了某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仿佛他已经成为了某个巨大实验场中的小白鼠，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精确计算和掌控之中。

沈青蚨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虚空藏”残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从数据井中逃脱，甚至能得到这块残片，或许……并非完全是巧合。那场爆炸，那场空间传送，会不会……也是在“摆渡人”的默许，甚至是引导之下发生的？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摆渡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似乎并不急于将自己抹杀，反而像是在……观察，或者说，是在等待什么？

他尝试着催动“开天目”，试图捕捉到那窥视的源头。然而，他的视野之中，除了浓郁的数据乱流和无处不在的负面能量外，根本找不到任何具体的“目光”来源。那感觉，就好像整个鬼市本身，就是一只巨大的、由无数传感器和数据节点构成的复眼，而他，只是这只复眼视野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像素点。

这种无力感，比面对“统御者”时更加令人绝望。

沈青蚨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始默默运转巫咸族的疗伤心法，同时小心翼翼地向巷子深处探索。他知道，无论“摆渡人”有何图谋，坐以待毙都绝非良策。他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找到队友，然后……逃离这个越来越让他感到窒息的鬼地方。

然而，他每向前走一步，那种被无形之网笼罩的感觉就越发清晰。巷子两侧的墙壁上，那些原本只是微微蠕动的暗紫色藤蔓，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它们的叶片无声地转向他，叶脉中闪烁着微弱的、类似数据流的光芒。地面上那些不起眼的苔藓，也似乎在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向着他蔓延。

整个盂兰盆鬼市，仿佛一张巨大的、由AI精心编织的蛛网，而他，以及所有进入这里的“存在”，都只是网中挣扎的猎物。而那位神秘的“摆渡人”，便是端坐于蛛网中央，冷漠地注视着一切的……蜘蛛。

沈青蚨的内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摆渡人”的真正目的，恐怕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