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砚垂眸望着与慕烟杯盏相撞的杯子,无奈轻笑,“今日我不在寒门院的消息,恐怕他们都知道了,白君凛、段扶书,还有那个畜生。”
“倒是很少听到你对他人口出恶言,你多是阴阳怪气一番,怎的,楚声何处惹得你不快?”慕烟拔下发中银簪,将案桌上摆放的香炉点燃,手中簪子不时挑逗那莲花灯芯中的黑色香丸。
“听闻他曾在安王府对你出言不逊,所以我便让人去了他的族地,发现此人因嫉妒弟弟的才能,便买凶杀弟,还让人扮成匪盗将他弟弟的尸体投到乱葬岗,养父母得知他的恶行后,也被他杀人灭口,后来他辗转投到安王党羽门下,蛰伏多年,方有寒门参加科举的机会。”江书砚对这种恶事早已是司空见惯,不过只因那畜生得罪了慕烟,所以对此人甚是厌恶、不屑。
慕烟挑弄莲花灯芯的簪子微顿,须臾后,将那香炉缓缓推至一旁,靠近江书砚方才停下。
“楚声倒是好解决,他亲生父亲的身世就足以让他无法步入仕途,更何况他还犯下如此重罪,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除了吧。”慕烟随手将簪子丢在桌案上,拿起佛珠缓缓摩擦。
“那白君凛又当如何。”江书砚眼神直直盯着那香炉不移开半分。
“不能都死了,更何况白君凛是谢毓的人,留着他对你也好。”若是都死了,麻烦不就找来了。
“段扶书是王家门生,这个可以杀…。”江书砚就知慕烟不会轻易对谢毓的人出杀招,心中喟叹。
“收买考官此路暂且行不通,此次监考的官员是滕相,虽说他已然再向我们示好,但科举选拔能臣是国之大计,为防止意外,暂不可打草惊蛇。”慕烟摆手止住江书砚的未尽之言。
“那就唯有收买誊录考卷的胥使,将夹带纸条,篡改考卷的证据嫁祸给段扶书,亦或是让誊录考卷的胥使篡改他考卷的内容,主子想让他的罪名重到何种程度?。”江书砚双眸带着无辜的笑意,直直望着慕烟。
慕烟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跪坐蒲团的江书砚,“少发疯。”
“郡主,周相带人深夜造访,说有要事相见。”晚秋的声音从外间传入两人耳中。
慕烟锐利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江书砚了然,拿起桌案上的香炉,转身朝佛像靠近,打开内匣子,一道暗门出现后,他迅速闪身离开。
慕烟轻瞥一眼暗门,转身将佛堂的窗扇都用支摘棍撑开,待佛堂中的冷梅香散尽后,慕烟点燃佛香,吩咐晚秋,“带周相来此见我。”
佛堂外的晚秋听令离开后,茱萸带着两坛清酒朝佛堂疾步而来。
晚秋将周相引至佛堂门前后便止步,“周相,我家主子就在里面,不过。”晚秋轻笑一声望向周令身后戴着兜帽的黑衣男子,“我家主子的吩咐是只能您一人进去,此人无我家主人之令,不可入内。”
周令双手握于身前,不缓不慢的敲打,“那你就在此地候着,郡主召你方可入内,可听明白了。”
“是。”黑衣男子面朝门前躬身作揖,“谨遵郡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