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张丽华,手中的针尖也慢慢地转向了她,“活死人顶命局,要断三代啊……”
话音未落,海浪突然像被激怒了一样,猛地涌起三丈高,狠狠地拍打着船舷。桅杆上的旧血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了青紫色的光芒,仿佛是韩三强祖父暴毙当天的星象图。
地窖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在门开的一刹那,原本静静悬挂着的十二件染血长衫,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动,突然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氛围。
六姑站在门口,手中紧握着那把假肢钥匙,毫不犹豫地将其捅进了第三具干尸的口腔。随着她的动作,干尸的嘴巴猛地张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然而,六姑并没有被这股恶臭所影响,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干尸的口腔,只见她用力一扯,一根缠着金线的舌骨被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这是韩老太爷的手笔。”韩三强在一旁看着,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走上前去,掰开尸体的手掌,果然,在金扳指的内侧,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暗纹,仔细辨认后,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祭”字。
“当年码头大祭的司仪戒。”韩三强喃喃说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癞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在他的胸口处,有一块紫色的胎记,而在胎记之上,竟然刺着一朵青莲纹。
“我爹的舌头就是被这金丝勒断的!”阿癞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他的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那根缠着金线的舌骨,仿佛那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器。
说完,阿癞突然抬脚狠狠地踹向一旁的盐堆。随着他的动作,盐堆猛地抖动起来,一些结晶从盐堆上掉落下来。然而,当这些结晶散开时,人们惊讶地发现,在这些结晶之中,竟然包裹着一些人的牙齿。六姑的银针突然扎向自己太阳穴:\"十六年前那个满月夜...\"她拔出的针尖带着脑浆般的白浊液,\"真正的鬼秤在地下埋着。\"
船身猛地倾斜,盐堆下露出半截锈蚀的青铜秤杆——沾着的海藻结成\"癸酉\"字样。
当红莲帮的火把围成圈时,六姑扯断了檀木假腿。封在关节处的黄绸上,浸血的生辰八字正在燃烧。
\"第一代鬼秤要七条命启灵。\"她将银针插进自己眼球,\"我女儿就在其中啊!\"
阿癞抢过燃烧的假肢捅进帮主心口,火焰突然转绿。张丽华用金扳指划开怀表玻璃,滴落的血银碰触鬼秤瞬间炸开白烟。
\"原来是个汞棺材!\"冬妮娅拽着韩三强跃入海面,身后爆炸激起的水幕里浮起上百枚金扳指。
六姑最后的狂笑混着海浪:\"看看那些尸体...究竟有多少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