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气愤,你那么大义凛然啊?”慕烟狐疑的看着安祈年,摆手示意茱萸。
茱萸让外面的侍女,将备好的点心放在小案桌上,随后带着人离开佛堂。
“郡主,您不知道,这周秉文不止如此啊,有一日他出城办事,路上遇到一行母子上前问路,他竟直接下令,让马从那两人身上踏过去,说他们无故挡了他的路,尸体都被丢在乱葬岗,您说他这吓不吓人,表面上所有人都觉得他大公无私,正义凛然,可这私下却……”安祈年起初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
“他是何时变成这般的?”慕烟之所以这么问,只因来东虞之前,像周秉文这般身份之人,慕家都会深入探查,她来东虞前,他尚且还不是如此,这些事只能是她来到东虞后发生的。
“郡主当真是神算子,也就近两月的事。”安祈年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点心,双腿交叠,一副不拘小节的慵懒感。
“看来,他找到了那个侍卫的尸体了。”慕烟不由笑了出声,“晚秋,你还记得那个侍卫叫什么吗?”
“张礼。”晚秋本是靠在窗前听故事,听到慕烟问她张礼之事,方才回头,一看那安祈年大吃大喝的样子,顿时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看着安祈年。
“难不成这周秉文只因一个张礼,就变得如此性情?”安祈年疑惑的问道,一个侍卫罢了,怎会让他性情大变。
“你管那么多作甚,如今他的弱点不是有了吗。”慕烟可不在意周秉文是因何变了性情,只要有他的弱点即可。
“是什么?”安祈年不解的靠近晚秋身侧。
晚秋嫌弃的退后,“死人啊。”
“死人,不是吧。”安祈年看着一座座佛像,吓得手里的点心都不敢吃了。
“把周夫人的尸体挖出来,哪怕是骨头渣子也别剩,带回来。”慕烟眼神含笑,淡淡的看着安祈年命令道。
“我去啊?”安祈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烟,又无助的看着晚秋,顿时跪了。
“郡主,您饶了我吧,我在这佛堂待久了,顿时腿软,您让其他人去吧,我看安九娘就行,她每日待在雅阁享乐,舍她其谁啊。”安祈年好不容易当上了九霄楼的楼主,还没享几年清福呢,就又要重操旧业,跟尸体打交道,他一百个不愿意。
“少废话,你去不去。”慕烟的笑容瞬间消散,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平,眼神变得犀利而具有穿透力,仿佛能直射人心。
“那让晚秋也一起。”安祈年顿时认怂了,但也要拉着晚秋一起。
“好啊,我愿意。”晚秋一脚踢在安祈年后背上,“你若是敢拖累我,我把你剁了。”
“那看谁先剁了谁吧,你我还不知道啊,也就是脑子好使,听闻你武功已经退无可退了啊。”安祈年顿时想起了晚秋在暗阁的传闻,武功稀烂,嘴巴像是淬炼毒药一般。
“你找死啊。”晚秋最讨厌旁人拿她的武功说事儿了。
“我说错了吗?”安祈年轻哼一声,扭头站起身,朝慕烟靠近。
“去偷尸体,你不回去准备吗?你武功是能出神入化不成?”慕烟见晚秋一副气不顺的模样,为了今晚他们二人不坏事,只能在一旁帮腔道。
“……”得,都欺负我一人。
到了夜晚,安祈年一身黑色束身夜行衣,手持黑色鎏金雁翎刀,面覆黑布,一双瑞凤眼犀利如猎鹰一般,透着寒光,紧盯着不远处周家的祖坟。
晚秋半跪在安祈年身后,看着不远处来来回回巡视的持刀侍卫,看了南风一眼,南风接收到晚秋的视线后,故作询问,“都杀了,还是迷晕。”
“郡主要的是周夫人的尸体,若只是将人迷晕,周家定不会承认周夫人坟墓被盗之事,不若直接将人杀了。”安祈年将雁翎刀放在身前,眼神杀意渐显。
“不可,若是将事情闹大,此事不好收场,郡主要的只是周秉文生母的尸体,一个弱点,倘若人尽皆知,周秉文不会善罢甘休,只需将人打晕即可,周家承认与否不重要,周秉文承认即可。”晚秋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轻笑,眼神暗带着一丝丝挑衅,“安祈年,你连这个都想不到吗?”
安祈年微微侧头,看向晚秋,冷哼一声扭回头,“知道还要问我,装模作样,显着你了是吧?。”
“是啊,就是显着我了,怎样?”
晚秋与南风对视一眼,南风瞬间意会,缓缓站到安祈年身后,毫不犹豫,一脚将安祈年踹了下去,晚秋忍不住笑出声。
安祈年察觉到了南风的动作时,本来期待南风要作甚,竟没想到是针对自己的,被南风踢下去后,他旋身翻转,借住阻力缓缓站稳身形,等到他站稳后,抬头往山峰上看,就见晚秋与南风两人双手持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安祈年顿时来气了,暗骂一声,“沆瀣一气的一对狗东西。”
晚秋看着山崖下的安祈年戴着黑布的嘴巴,一张一合,夜晚无光也看不清他的唇形,只能问身旁的南风,“他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南风嘴角轻扯,眼神含笑,“骂我们呢。”
“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南风,暴露安祈年的位置,将周家的岗哨全部吸引到他那边,就让他替我们打打掩护吧,其余所有人分成三组,一组去盗墓,二组负责掩护一组离开,三组断后。”晚秋眼神带着浓浓的恶意,她早就计划好了,要有人去吸引岗哨,此人必须要武艺超群,那安祈年不是自称武功高强嘛,那就让他去当马前卒好了。
南风收到晚秋的指示后后,旋身退后,右臂微微抬起,做出暗号后,后面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瞬间分成三组,依次向祖坟靠近。
南风看了安祈年的位置一眼后,拿起脚边的两块石头,手臂使力将第一块石头打到安祈年旁边的大树上,而后第二块石头紧跟其后,借住第一块石头的着力点,与第一块石头相互碰撞,而后第二块石头旋转向着就近的岗哨头上砸去,岗哨瞬间警觉戒备,朝着安祈年的方向靠近。
安祈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山崖上刚刚收力的南风,“我罪不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