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朝云赶紧安排人将盛明兰抬进屋,快声问道:“三哥儿呢,去找三哥儿的人回来没有?”
盛紘和盛长柏都被废了,现在盛家只剩盛长枫这一个顶梁柱了,要是盛长枫也受了重伤,那盛家可真就门楣垮塌了。
盛如兰猛然听见海朝云的喊声,这才想起来盛家还有个人没回来,忙忙张罗人去寻。
而盛长枫这会儿却是才在林噙霜的三催四请中,从密室里出来。
见盛长枫仍还神情惶惶,林噙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扇在其后背上,“管家不都说了已经安全了吗?贼头鼠脑的做什么呢。”
盛长枫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我这不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吗?”
林噙霜又白了他一眼,问陶叔勤:“怎么样,墨儿有消息没?”
陶叔勤道:“去永昌伯府的人还没有回来,不过姑娘派过来的报平安的人倒是先到了,说是姑娘平安,一切都好,让太太不必为她担心。保平安的人这会儿也在门房里候着,太太可要见见?”
听说女儿没事,林噙霜放心不少,但还忙道:“让他们上来吧。”
“是。”
盛长枫也稍稍放下心来,复而想起其他家人,“也不知道父亲他们现在如何,宫里今天这么乱,希望他们能平安吧。”
经盛长枫这么一说,林噙霜这才想起盛紘,道:“外头的祸乱已经平息了,我这儿也有人守护,你便先回去吧。那边现在只剩女眷,你在他们也能有个安慰些。”
盛长一想也是,应道:“好,那我便先回去了,母亲这边若是有事,只管派人来寻我,我立马就过来。”
“嗯,去吧。”
辞别林噙霜,盛长枫在陶叔勤安排的护卫下上了回盛家的马车,一路上见识了不少悲剧,被吓得脸色惨白,数次让马夫停车,扶在街角呕吐不止。
等一路走走停停,回到盛家,看到各处的血迹,听到阵阵哭嚎声,盛长枫更是被吓得腿软。
海朝云和盛如兰听到是盛长枫回家了,赶忙迎出来,盛如兰上下打量一番,见盛长枫平安无事,登时委屈害怕的扑在盛长枫身上嗷嗷痛哭,海朝云亦是抹泪不止。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俩人不是不气不怨,怎么受伤的那个人是她们的父亲\/丈夫\/兄长,而不是盛长枫,可事已至此,盛家就剩这一个全乎人,顶梁柱,他平安无虞,总好过盛家男丁全都废了。
是以,不论再气再怨再恨,她们现在都是庆幸的。
盛长枫错愕的看着怀里的盛如兰,身前的海朝云,脑子有点懵,“嫂嫂,你们这是?”
跟着盛如兰出来的喜鹊忙道:“三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呜呜,你是不知道,适才主君和二公子被人从宫里抬了回来,深受重伤,大夫说,说......”
喜鹊哽咽的说不下去,只觉天都塌了,还是海朝云的丫头灵韵给接上道:“大夫说是腿医不好了,往后恐怕都得跛脚,体弱多病。”
盛长枫大惊失色,不敢置信,还不等他惊呼出声,就听灵韵又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伙凶徒,直直朝我们家冲了进来,打伤了很多日,还打断了老太太和主母的腿,大夫看了以后,说往后恐怕也会不良于行,缠绵病榻。”
“什么!”
盛长枫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觉后仰,待发蒙的脑子终于可以重新转动,理清刚灵韵说了什么时,心里是止不住的惊恐害怕,同时也不禁庆幸昨天早上林噙霜邀请他过去吃藕,避开了这场祸事,若不然,他这会儿恐怕也得遭殃。
思及此,盛长枫愈发后怕不已,接着又在盛如兰的带领下,挨个去瞧了盛紘、王若弗、徐梓雅、盛长柏、盛明兰。
下午,泽彦和林噙霜、盛华兰料理完自己家里的事,陆续回了盛家探望。
透过床上满脸绝望的盛紘,泽彦不禁想起了世界剧情里,挨了板子,痛晕过去后被直接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不给包扎医治,只能趴在床上痛呼,等待死亡来临的林噙霜。
指责批判林噙霜虚情假意、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盛紘,该是何等得委屈悔恨这些年痴心错付啊!
听着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被人杖刑的声音,任由林噙霜哀嚎求助却置之不理的盛紘,该是何等得揪心痛苦,埋怨林噙霜不知足啊!
看着心爱的女人痛晕在自己眼前,奄奄一息的模样,盛紘该是何等得悲痛绝望,痛恨林噙霜教坏自己的两个孩子,毁了盛家的名声啊!
想到世界剧情里,盛紘对着林噙霜可能有的那些心理活动,泽彦就不禁作呕,忒不要脸。
瞧过盛紘后,泽彦同林噙霜又去瞧了眼王若弗,见她一直哎呦呼痛,林噙霜就觉痛快不已。
就在去年,她差一点点就被王若弗给提脚卖了,要不是两个孩子孝顺,奋力制止,她这回儿的下场只可能比王若弗还要凄惨万分,更何况她和王若弗之间还不止这一桩恩怨,还有王若弗算计她的墨儿,威逼盛长枫以子打母的深仇大恨在。
一想到这些,林噙霜就血液沸腾,恨不能昨天杖打王若弗的那个人是自己,好报这些年王若弗作践自己,暗害两个孩子的大仇,问问她为什么要算计祸害墨兰长枫,分明她就从来没有害过王若弗的孩子。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泽彦忙暗暗牵起林噙霜的手,稍用力捏了捏。
林噙霜缓缓吁出一口郁气,冲泽彦笑了笑,在盛如兰和盛华兰的怒目中,拉着泽彦告辞离开。
等出了葳蕤轩,林噙霜喊来一个洒扫的丫头,问:“刘妈妈今日怎么没有当值?”
小丫头道:“刘妈妈昨天晚上同主母一样,也挨了三十板子,这会儿应该在家里治伤吧。”
林噙霜心下大喜,从衣袋里掏了一颗银锞子塞给小丫头,又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被打成了残废的不仅只有王若弗和徐梓雅,还有她们俩身边的积年老仆刘妈妈和房妈妈,以及徐梓雅的私库也都已经被搬空了,一时间神清气爽,心情好得快要起飞,忙又塞了两个银锞子给小丫头,方打发人去干活,自己也忙不迭拉着泽彦去寿安堂瞧徐梓雅好戏去。
她可是还没忘了,当初自己差点被王若弗卖了时,那俩人老货是如何上蹿下跳的的。
泽彦看着林噙霜嘴角高扬的模样,笑问:“阿娘很高兴?”
林噙霜高兴道,“那当然。”
四下看看,见周围就只有跟在身后的露种和周雪娘,这才乐呵道: “她们倒大霉,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呵,当初一个两个叫嚣了要把我卖了时,那面孔多嚣张,多厉害啊,现在哈哈哈哈哈,她们是厉害不起来咯。”
泽彦伸手揽住笑得东倒西歪,泪光盈盈的林噙霜,继续往前走。
到了寿安堂,环视一圈,发现徐梓雅屋里就只有奴仆伺候,林噙霜的心情又苏爽了几分,忍着笑意同徐梓雅问好,“老太太慈安,这会儿感觉可好?可有哪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