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枫叹了口气,竟然没有太多震惊的情绪,只是越发疲惫:“……所以江译远也是‘间谍’,我身边到底有什么是你们没有安排好的?”
张寒竹摊了摊手:“他可不是我安排的。我只能让你多提防,毕竟就连你和我都不是一心的,我们也很难完全揣测其他人的心思。”
叶灼枫搅弄着碗里的调料,撇了撇嘴:“揣测人心,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张寒竹难得正色几分:“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儿子,你要知道,人就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凌允辰想救弟弟,这就是他的欲望,我们能保证叶逸辰的安全,就这一点,足够拿捏他。其他人也是同理。你要利用一个人,首先要变得对他有价值,让他也能利用你。信任未必是双向的,但利用一定是。”
叶灼枫虽然烦他总给自己灌输他的价值观,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他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前几天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夜寻卿说,是你在他那里给夜子澈做的担保,他才信任了凌允辰。而你当时并不知道夜子澈就是凌允辰。这点是真是假?”
张寒竹习惯性眯了眯眼。凭借多年来与他斗智斗勇的经历,叶灼枫敏锐地察觉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要么是谜语人、要么就是鬼扯。果不其然,张寒竹顿了片刻后开口:
“夜寻卿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不能打乱他的思路和计划。至于我什么时候知道夜子澈就是凌允辰的——夜将宇什么时候知道,我就什么时候知道。”
说了等于没说,反正都是他不可能去求证的事情。叶灼枫在心底吐槽,也懒得计较,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晚上要和大哥二哥一起吃饭是吧?”
张寒竹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在诧异他这次居然没多问。叶灼枫抢先说:“说好最后一个就是最后一个。我和你可不一样。”
张寒竹被他呛了一下,反倒大笑起来:“行,有契约精神,很好。今晚的饭局,看你想不想去吧。阿尧和阿舜都挺想见你的。”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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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译远安静坐在江时业身边看着他沏茶,有些欲言又止。江时业当然没有错过他的这点小表情,问:“好孩子,想说什么?”
江译远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小声问:“爷爷,我不知道说这个合不合适……”
江时业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爷爷在这儿呢,怕什么?”
江译远抬头看他:“爷爷刚刚说,利益是最重要的。那……大伯呢?江虎——他只会给家里惹是生非,他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纵容他?就因为他是大爷爷唯一的孩子吗?”
江时业看着他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发顶,笑容满面:“好孩子。我们江家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我和大爷爷要保证每个零件都不出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保证发挥核心功能的部件稳定运转,比如我和大爷爷,比如你姐姐和你。反过来,如果有人想让这台机器出问题,一定会想让核心部件失灵,对不对?”
江译远点了点头,江时业很耐烦教这个聪慧的小孙儿,继续说:“那如果他们发现这些核心人员不能直接动,他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