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流民们进了城,那些当流贼当惯了的人,开始管不住自己,原形毕露。周晨一个没注意,城中便开始哀鸿遍野,哭声震天。周晨迅速派护城军进城维持秩序,抓住二十余作乱之人,还有一些跑回了校场。护城军的人欲抓,却被流民们护住。周晨于是将所有流民召集到一起,怒气冲冲的登上高台,喊道:“在城中作乱者自己站出来,可免死罪。”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却并无一人站出来。于是周晨继续怒声道:“他们喊你们流贼,你们就真把自己当贼么?在城中奸淫掳掠,做尽恶事,与禽兽何异?我召集你们是想带你们走出一条活路,而不是带一群畜生作乱。你们看看自己的手中,有几件像样的武器。若只是作乱,你们觉得有希望活下去么?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将军都难免阵亡,你们这群流民,会比将军命长么?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交出作乱之人,否则就趁臧霸大军未到,各自逃命去吧!”
说完,周晨负气走下台去,早有士兵在台前点上香。那炷香袅袅升腾起一缕细烟,在空气中摇曳,仿佛在为这紧张的局面计时。台下的流民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挣扎。人群里,几个参与过城中作乱的流民低着头,脸色煞白,双脚不自觉地打着哆嗦,身旁的同伴有的面露不忍,有的则眼神躲闪,不敢与他们对视。
“这可咋整,周大人动真格了。” 一个流民小声嘀咕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要不咱把他们交出去吧,不然散伙了,又哪有去路。” 另一个流民小声提议,话一出口,便引来几道愤怒的目光。
“交出去?那咱还算什么兄弟!再说了,说不定周大人就是吓唬吓唬咱们。” 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流民恶狠狠地瞪了提议者一眼,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香灰一截截掉落,台下依旧没有动静。周晨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他深知若不尽快解决此事,不仅会让城内百姓陷入水深火热,还会让这支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队伍人心涣散,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掌柜,时间快到了,可台下还是没动静。” 李狗子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看着周晨焦急的模样,心中也忐忑不安。
周晨咬了咬牙,“走,再去看看。” 他大步走出营帐,重新登上高台,目光如炬,扫向台下的流民。此时,香已燃去大半,只剩短短的一截。直到一炷香燃尽,也没人站出来。他们在试探自己的底线,这次退让了,下次就会有更多人参与作乱。周晨面沉似水,有些灰心,于是冷冷开口道:“既然大家已有选择,我也不再多说。营中有什么,大家各自分了就散了吧。今日就此别过,希望日后不要刀兵相见。” 说完,周晨便下台,带着护城军以及孙观投降过来的部曲,欲离营而去。
眼见周晨来真的,沉默的大多数不愿解散的流民终于有人站出来发声道:“不行,不能就这么解散。你们有本事作恶,却又没本事担当,算什么好汉。站出来,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