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墙再无法作为守军的依仗,那些被临时拼凑的军队便如散沙一般,一冲就散。大军如潮水般涌入,而后迅速控制城门,夺取城墙,为主力部队进城铺路。曹媛安排好人驻守,带着半数人马便要去攻打府衙,被糜威拦住。“府衙还有精锐尚在,你这么些人,难有成效,还是等仲明的主力进城再取府衙不迟。”
糜威的意见,曹媛却是不同意,反驳道:“南门已在我军控制之中,主力部队随时能进城。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何故在此逡巡不前。”
糜威却是边收拢自己的兄弟,边摇头反对道:“敌人主力未失,你抽调兵马攻击府衙,能不能建功另说。万一袁绥发狠,打算死磕到底,组织人反扑夺门,到时候城门失守,主力部队进不来,咱们可就都得被困在这城里,成为瓮中之鳖。”
听了糜威的话,曹媛眉头紧皱,手中的长枪也被她不自觉地攥得更紧。她心中自是急切地想要趁着这大好局势一举拿下府衙,立下赫赫战功,可糜威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糜公严,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军气势正盛,那府衙里的精锐又能如何?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且主力部队进城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即便他们反扑,我们难道就怕了不成?”曹媛提高了声调,话语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糜威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这主儿一旦认定了的事儿,轻易是劝不回来的。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媛贪功冒进,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不是说怕了,只是如今已胜券在握,没必要做过多无畏牺牲。只要仲明的主力部队进城,咱们大军将府衙围上,便能抵定胜局,咱们没必要冒险。何况万一遇上激烈反抗,你带两三百人根本压不住局面。到时候再退回来,立不住脚,南门就得丢,到那时就前功尽弃了。”
听了糜威的这番话,曹媛脸上的神色略微有了些松动,她咬着下唇,沉思了片刻。可那眼中的不甘还是清晰可见,毕竟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若就这么放过,实在是心有不甘。
糜威见她神情松动,进步一劝说道:“夺下南门已是大功,咱们只要紧守南门,袁绥就翻不起浪花。其他三门已被他们自己用木石封死,现在想逃也逃不出去。咱们守着南门,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何必急于一时。”
曹媛终于神色松动的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安排起防守南门的事宜来,一边指挥着士兵们加固城门的防御工事,一边吩咐着在城门附近的要道设置岗哨,密切留意城内的动静。城内的守军此时已乱成一团,四处奔逃的身影在街巷间交错纵横,呼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曾经那看似坚固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然而刚攻破城门的徐州兵却并未进军,而是驻守巩固战果。
东方露出鱼肚白,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曹媛立于城墙上,吹拂着清晨的凉风,望着城内那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夜的激战,虽成功夺下南门,可也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常。那些奔逃的守军身影,此刻看来竟也透着几分可怜与无助,只是立场不同,他们方才成了如今这溃败的模样。
她抬手轻抚着城墙上的砖石,那粗糙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曾经经历过的无数风雨与战火。“这广陵城,历经沧桑,今日终要回到徐州治下。”曹媛喃喃自语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期待,又有对这战争带来的破坏的惋惜。
一面陶字大旗向南门疾驰而来,旗后跟着滚滚烟尘。为首的陶应一马当先,看见城楼上的曹媛,兴奋的挥手。而后大军迅速进城,直扑府衙方向。曹媛一路为陶应介绍着城内情况,而后一起扑向府衙。而糜威并未一起去攻打府衙,而是留在南门之上,观察着城内情形,并吩咐手下不要掉以轻心。周晨也并未去府衙凑热闹,而是登上城楼,来找糜威。见面就给了他胸口一拳,嘴里骂道:“好你个糜公严,瞒得我好苦,如此大的谋划,竟半点消息也没给我透漏,你们看我为商队操心时,是不是在看耍猴?”
“岂敢、岂敢。就是因为谋划太大,才轻易不敢透漏。万一行事不密,走漏风声,不但谋夺广陵无望,咱们商队还得灰飞烟灭,岂敢儿戏。”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周晨也不做过多计较,只关心他们后续的计划。“拿下广陵之后,你们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