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巷内,糜威带着剩下的四十余人,继续潜伏。搜捕者的脚步与叫嚷声越来越近,紧张得糜威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此处已无路可退,若被发现,便只有冲上主街博命一条路了。身后的弟兄们也不断吞咽唾沫,紧张得盯着巷子口,生怕有搜捕者进来。好在不久,主街上传出一阵人喊马嘶,封锁长街的士兵迅速集结冲向北门。那些搜捕者也得到消息,集结向北门冲去。
又过一会,北门方向的天空闪出一道红光,那是信号弹的光芒。糜威眉头紧蹙,心开始往下沉。自己给莽牛的命令是杀上城楼,逃出城去,从没有叫他们去夺城墙。定是莽牛杀得兴起,又占了上风,以为可以夺下城墙,才擅自放了信号弹。如今信号弹一出,城外大军起兵接应,他们在城楼死拼,到时候没人传递消息,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糜威有些后悔叫莽牛领兵,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期待有伙计能逃出城去。至于夺下城墙,接应大军入城,糜威想也不敢想。若城墙真这么好夺,广陵城白日便被攻破了。
趁封锁守军被引走,糜威带着弟兄们悄悄穿过主街,继续向南门潜去。
一路上,众人皆是小心翼翼,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惹来新的麻烦。糜威走在最前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
当他们终于来到距离南门还有一条街的隐蔽处时,糜威示意众人停下,自己猫着腰,缓缓探出头去观察南门的情况。只见南门紧闭,果然未被封堵,然城楼上仍有不少士兵在巡逻,火把的光亮将城门附近照得一片通明。城门两侧的城墙之上,也时不时有士兵的身影晃动,显然戒备森严。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南门守备森严,守卫半点也未被吸引走啊。”身后的一个兄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话语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糜威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先别急,咱们再等等看,等他们再松懈些,或许能寻到机会。”
众人便在这隐蔽之处静静蛰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煎熬。突然,北门方向的喊杀声似乎小了些,糜威心中一紧,暗自揣测着莽牛他们那边的战况。是已经成功逃出去了,还是陷入了绝境?可眼下,他也无暇多想,只能相信自己的安排。继续静静地等待。一个好的猎人,必不能缺乏耐心。如今就看谁先沉不住气,谁先打盹休息。
夜色深沉,府衙之内,袁绥也尚未休息。当接到许观的通报,说城内潜伏着百多号奸细,袁绥便坐立难安。城外即便大军再多,只要守好,也跃不过城墙去。可城内这么多奸细,潜在暗处,若不搜出来,实在让人寝食难安。若无法揪出这些细作,城根本没法守。所以一听到消息,当即便命人全城搜捕。誓要将人搜捕出来。
果然,全城戒严搜捕一展开,黑暗之中便有人漏出马脚。很快便有下属回报,当街抓到不少人。可惜都是些零散探查消息的,并未找到真正的正主,那一百多号人。
正当袁绥踱步等待时,一阵喊杀声从北门传出。袁绥立即朝北面望去,为砖墙所隔。而后便有下人禀报,北城楼招贼人攻击。袁绥反倒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群老鼠找到,接下来除鼠便简单了。吩咐人支援北城后,便继续安心等待起来。然而一声信号弹响,又让袁绥心揪。难不成凭借百十号人,他们就妄想夺城墙不成?而后不断有下人回来禀报消息。
贼人突袭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