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恨得银牙紧要。今日自己落得这步田地,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幕后黑手竟然是自己曾经正眼都不愿瞧一眼的软弱儒生。这样的现实,叫人如何接受。“没想到今日袭我大营的竟然是你。好本事!”
“孙头领谬赞,往日您高高在上,瞧不上我这个软弱县长。自然想不到我能带人袭你营寨。”
如今穷途末路,看着营门口的阵势,就凭身边这些人,很难突围出去,只能咬牙周旋道:“我是堂堂开阳驻军统领,你今日带人袭营,是要造反么?”
周晨乐了,有些好笑的看向孙观,嗤笑道:“杀官造反不是你的拿手好戏么?开阳死了那么多县长,不都是你的手笔。怎如今用这话来质问我?我乃堂堂开阳县长,剿灭贼寇理所当然,何来造反。”
孙观冷笑一声。“你口中的贼寇,却是陶使君臧太守承认的官军。我劝你带着人赶紧离去,不然陶使君与臧太守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周晨大笑出来,而后道:“我记得孙统领曾教过我,在开阳,谁有兵,谁拳头硬,谁就是皇权律法。如今我拳头比你硬,我说你是贼寇,你便是贼寇。何况你如今穷途末路,而我有兵有粮,你觉得陶使君会帮你还是帮我?我劝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看在臧太守的面上,我保你们不死。否则刀剑无眼,我也很难保证。”
未及孙观开口,一旁的尹礼就不干了。“叫我们放下兵器,任你拿捏,做梦。落你手里,哪还会有我们几个的活路。兄弟们,给我冲出去。”
听到号令,士兵们勉强凑出十余面盾牌,举盾冲出营寨。敌人使盾防御,弓箭难以奏效,周晨一挥手,留下弓箭兵原地待命,其余人手持长枪,列阵平推。长枪如同设定的机器程序般,不断捅出又收回,每次收回都带飞无数血肉。二十几个冲出营寨的士兵,并未在阵中翻出什么浪花,就被无情的收割。如同被割的麦子般倒在营门前。
营寨之中,眼见一窝蜂冲出去的士兵无法搅动对方阵势,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不再往外冲。你看看我,我瞧着你,都开始迟疑。尹礼暴跳如雷,拔出佩刀就要往外冲,被孙观拦住,冲他摇了摇头。“别冲动,如今不是个人武勇解决问题的时候。咱们要从长计议。”
“周无尘,你当真保证我等性命无忧?”
“自然,你们只管放心,我周无尘说话算话,从不出尔反尔。何况你们是臧太守手下,看臧太守面上,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配合,这是前提。”
“容我们商量片刻。”
周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反对,只吐出两个字,请便!其实四寇打的什么主意,周晨心中明镜似的,不过如今他已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也没反对。即便他拖延时间,收拢更多溃兵,也冲不出这张狭窄的营门。到时候淳于琼率领的主力合围过来,他们更无机会。自然就没必要逼得太急。
四寇紧急清点收拢的人马,不足一曲之数,若将士用命,杀出去也不无可能。但这两年这些大爷兵在开阳逍遥日子过贯了,要他们拿命拼,怕是难。孙观眉头紧皱,瞧向其他三人。“怎么办,投降还是拼命?都各自想想。”
几人无语,默不吭声,都有些犹豫。喊杀声越来越近,孙观又催促道:“快点,咱们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周无尘已经看穿我们的伎俩。只等他前门杀进来的主力过来,咱们就插翅难逃。”
众人眉头紧锁,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心中犹豫。这时昌豨开口道:“我不愿做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