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白了他一眼,大家都只是被请过来的本地大族,他往日对李氏也未有什么恭敬,此时此刻,却要自己顶在前面,自诩聪明。也不理会张家主的那点小算计,李家主沉吟分析道:“王氏这是要将全部身家,都压在这新县长身上啊,就这么相信这新来的县长?听到要组建商队,连家底都要搬出来,还是他王修有魄力啊!若换成王家那些个怂包软蛋,哪有这魄力?出借三万钱,也是王氏的极限了吧?听到要组商队,这老王头是真要将王家最后那点底蕴都拿出来搏了,不得不让人钦佩呢!”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王氏积极,那是他们想靠商队翻身。而商队于我李家而言,亦是开拓产业,帮助家族腾飞的机会。要想达到当年王氏那样的盛况,光靠在本县经营,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有开拓商路,组织商队,才有机会。如今县里组织商队,不似以前一家一姓的商队,每家都有机会参与,自然也是要相助的。”
“那咱们也出三万?”
其实王氏应下三万钱后,留给他们两家的选择就不多了。坚持一万钱,意义并不大,说不定还不如那些不借的。如要出借,至少是三万起步。李家主并未再回应他,只等周晨回到会客室,李氏家主起身道:“我李家也愿出借三万钱,条件与王氏一致,不过还有个小小要求,商队每次起行,我李氏都有优先参与权。”
又得三万钱,周晨忍住心中笑意,看来完成预定目标没问题。周晨满口答应,只要出借三万钱,几位的家族,均有优先参与权。李氏家主起身告辞,独留张家主还愣在原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谈好。
“张员外如何说?”
李家也应下三万钱,这下更没得选,只能咬牙应道:“张氏也愿出借三万钱,条件与李氏一致。”
“善!”
送走三位家主,周晨心中暗喜。预定目标圆满完成,明日便可到账九万钱,县衙也不用停摆,商队也有启动资金,周晨总算松一口气。写好借据,叫来少府杜陵,着其安排取款事宜。而后又召集衙役,回一趟彭城。临行之前,又叫来李狗子,特意叮嘱。取完钱需入库封存,每日十二个时辰,需得日夜有人看守。无自己批条,任何人不得动库存钱款。做好安排,周晨又从县狱中提上刘阳,踏上回彭城之路。
几日不见,刘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浑身臭不可闻。衙役拖着刘阳,直扇鼻子,这才几日,刚从狱中出来的衙役,便开始嫌弃被关在狱中的刘阳。当初他们与刘阳可没什么差别。见到周晨,刘阳如暴怒的野兽,要冲过来将周晨撕碎。被衙役死死拉住,然后一人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刘阳这才安分些。灭族之仇,谁能不恨?刘阳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肉。不过再大的仇恨,再多的愤怒,对周晨也造不成半点伤害。一切准备妥当,周晨领着官差衙役,便朝彭城而去。此去彭城招旧部,旌旗十万镇开阳。
一样的路,却是别样的心情。来时匆匆而过,小心戒备,无暇观赏路边景色。如今回程,稍稍轻松些,也只来得及匆匆一撇。路过莲花山,已是傍晚,周晨特意在山下停留扎营。
深夜,白樱领着薛九如约而至,再见周晨,心中多半是钦佩。眼前这个年轻的县长,领着几十人,就敢上任开阳。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上任才没几天,就把当地的地头蛇铲除,雷霆手段,令人佩服。白樱上前,施了一个男性之间的抱拳礼。“周县尊!”
“白姑娘有礼了。”
“不知县尊招见,有何吩咐?”
周晨轻轻击掌,心腹之人将刘阳推到白樱跟前。夜色昏暗,刘阳又披头散发,臭气熏天,白樱一时没认出来。直到薛九提醒,白樱又认真打量,这才认出。而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樱冲上去疯狂撕打,直到力竭。这才停下来,对着周晨说道:“多谢县尊成全,让小女子有机会报此杀父之仇。往后但有吩咐,英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姑娘言重,此乃回报当日援助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