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周晨仔细盘算。刘阳已经明目张胆的派人过来下毒,那狗急跳墙之下,派人冲击县衙也非不可能。一旦陶曹两家弃自己而走的消息传到刘阳和四寇耳中,自己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大兵冲入县衙,乱杀的情形,周晨几乎可以预见。现在细想,似乎还是自己更着急。离间之计估计没这么快生效,还要有更完善的应对之法才好。说到底就是缺人,只要有人,实力强大,就不怕他们闹什么幺蛾子。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即便挂出牌子招揽人才,拍也没人敢投靠自己。毕竟开阳百姓也都是聪明人,即便对刘阳有恨,长期压迫之下,估计也没人敢反抗他。
想到这,周晨有些沮丧,地头蛇的实力,远非自己这条过江龙可比。一旦刘阳发难,狗急跳墙,自己现在是真没实力抵抗。难道这二十多人,就这么交代在这?于是周晨不断在脑海中寻找与刘阳有仇之人,若能拉拢,倒是可以作为自己的一个助力。城外白樱的山贼是一股势力,可惜不能入城,也不敢现身。一旦现身,必定被围剿。也坐实自己勾结贼人的罪名,不可用。其他势力呢?城内富户豪商?他们多数与刘阳勾结,即便对刘阳有怨,也是藏在心底,不敢表露。所以也不可能拉拢。还有谁?富户靠不住,平民更不敢反抗,似乎城内已经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对抗刘阳。
无奈之下,只好起身闲逛。昨日来得匆忙,并未查看县衙。现在有空,正好边走边想边看。看看这县衙结构,看看县衙如今的残破,也好了解自己的现状。周晨背着手,沿着残破的墙垣,一点一点的了解现在县衙的现状。从后院走到前衙,再从前衙走到班房,全部空空如也,灰尘满地。连前衙正厅上,那写着正大光明的匾额,也金漆掉落,看不清字迹,斜挂着摇摇欲坠。从班房走出,离得不远处,却好好的,立着一堵墙。周晨沿着墙,绕到正门,这才知道,此处正是县衙的大狱。刘阳虽将县衙的三班六曹全部迁走,但对于关在大狱中的囚徒,没必要,所以县狱仍留在这里。这倒是给了周晨机会,正愁找不到人对抗刘阳,县狱里关着的,总不至于还不敢反抗他吧?
周晨立马转身,叫上李狗子,点上几人,又从新来到大牢门口。管狱的牢头昨日随刘阳一起迎接过周晨,一见新县尊带着人来到县牢,连忙上前见礼。他虽是刘阳的人,对于这个开阳县的父母官,他还是不敢当面得罪的。所以表面迎接的功夫,还是做足的。
“不知县尊驾临,有失远迎。我是牢头刘七,不知县尊有何吩咐?”
周晨额首,抬步欲入大牢,却被刘七挡住。
“县尊千金之躯,如何能来此污秽之地。县尊大人还是请回吧?”
“怎么,此处不归我这个开阳县长管?我要入此大牢,还要去向刘阳请示?”
周晨发怒,横眉怒怼刘七。一般人见上位者发怒,都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应对。刘七却不然,并未理会周晨之言,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狱中关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万一伤着县尊,我担待不起,所以县尊还是请回吧。”
周晨被顶得哑口无言,话都堵在嗓子眼,再说不出半句。恼怒的瞪着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退一步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了。昨日刚到开阳,县里的吏员也没见全,今日见见县狱的狱卒。你且去将县狱中的狱卒叫出来,咱们认个脸,以后也算自己人,别闹出误会。”
刘七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叫。但既然已经将县尊得罪了,刘阳又是自己家族的人,所以索性咬牙再拒绝。
“牢中囚徒凶残,需狱卒实时看守,不敢稍怠,也抽不出空来见县尊。”
一旁的李狗子大怒,怒目圆睁,欲要拔刀,被周晨按下。
“嗯,看来我县中衙役都是尽职尽责的好吏员。我刚才也是试试,看你们会不会懈怠。现在终于放心了,好好干。”
说完周晨带着人离去,留下一脸得意的刘七,转身便去向刘阳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