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赠送之物,太过贵重,某不敢受。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秦墨玉白了他一眼,还是这么胆小,换做他人,高兴还来不及。将荷包推了回去。
“你都要走了,还怕我坑你不成。叫你拿着便拿着,奴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那也太多了些。”
多么?一些身外物,秦墨玉从来不看重。只是娄望君那蠢女人,明明对他有感情,偏又要死等那个负心汉,愚不可及。秦墨玉暗骂。这么好的归宿不选,却等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实在可惜。但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强求,自己也劝不动。想想沦落风尘,能等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古往今来有几人?一顶小轿,抬进高门做妾,已是勾栏女子能挣到最好的命。连自己顶着花魁的名头,也逃不过如此命运。那蠢女人却不屑,真不知她中了什么毒。心里数落着娄望君,嘴上却还在回应这周晨。
“拿着吧!路上当个盘缠。你的那些产业,全部白送人,赚的钱也拿去买官了,现在手上还剩几个钱?你也是见过钱的,这里才多少。”
周晨只好郑重的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厚赠,日后有暇,书信来往。”
秦墨玉知道他这是客套话,往日见到自己,都像躲瘟神一般,怎会邀自己通书信?即便真是通了书信,估计也只是想知道自己那位好姐姐的情况。秦墨玉剜了他一眼,心中骂了句死人,嘴上却抱怨道:“你要真给我写信才好,只怕我等到地老天荒,也收不到您这个大忙人的信。”
周晨尴尬,只能嘴上说着‘一定写’。而后将随身携带的那支竖笛递了过去。“请转交娄姑娘,相识一场,留个念想。望她早日如愿,等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秦墨玉翻了个白眼,还有祝自己心上人早日等到如意郎君的男人,真是活久见。接过竖笛,把玩一朝,转身离去。
这边来送周晨的,一波接着一波,马上要将人挤出亭外。那便送蔡邕的,就卢植及曹操。两相对比,相形见绌,弄得周晨不好意思,连连向蔡邕赔罪。闻名天下的大儒,离开洛阳时,静悄悄的。让人想起那首再别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蔡邕便是这样,除了门下弟子和至交好友,其他人一个也没来。悄悄的便离开洛阳。他还是继续回吴会,卫仲道不放心他们,跟着去。见蔡邕他们登上马车,周晨赶紧暂别送自己的这帮人,过去与蔡邕道别。
“师父、师姐、卫兄一路保重。”
蔡邕挑起车帘,嘱咐道:“你也保重。日后牧守一方,多为民着想。为师期待着有一天,天下提起周无尘三字,评价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是一片赞誉之声。”
“无尘自当努力,不负师父期待。”
告别蔡邕,周晨还是选择去徐州开阳。自己毕竟不是原身,去庐江,怕露馅。撒一个谎,后续要用无数谎言来弥补,太糟心。本打算先送蔡邕回吴会,再北上徐州。可与蔡邕说完自己改目的地后,蔡邕说什么也不用自己送。而卫仲道不放心他们父女,便主动请缨,承担护送任务。如此安排,自是甚好。只是周晨有些亏心。毕竟自己当初劝其离开洛阳,满口答应要一起南下,现在却还没出洛阳,便要抛下他们。瞧着他们车马远去,周晨心中酸楚。蔡邕对自己恩重,自己有能力却不报答,说不过去,有些忘恩负义。只好找借口安慰自己,以后还有机会报答他们。
送别的长亭塞满人,都是这两年周晨在洛阳交过的友人。唯一却缺少那个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周晨踮起脚尖,仰着头颅,看向城门方向。什么也没有。等不到的人,始终等不到。周晨也不再徘徊,走出长亭,立于马车之上,给众人躬身谢礼。
“说一声尊重千万里,道一句再会百十年。诸位且回吧,天涯路远,咱们江湖再见。”
马车缓缓启动,亭中众人挥手送别。李虹还追着马车,喊着东家,满是不舍。见他如此模样,周晨心中一酸,也是不忍。只好催促马车,再快些。回望过去,也挥挥手。而后亭中众人散去,不远处的林中,转出两位美人。不正是之前来送别的秦墨玉,还有一直藏于树林的娄望君。原来娄望君不是没来,而是没现身,不想再牵扯情愫。他离开洛阳,正好也帮自己斩断这根情丝。
驰道长远,通向远方,也通向一个新的开始。
斜阳外道草叶黄,瑟瑟秋风卷荒凉。
驮马惊起绿林客,霍霍屠刀向肥羊。
后事如何,且听下卷分解,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