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万事重头(1 / 2)

新德里的第二天清晨,阳光如碎金般洒落,穿过总理府高大的落地窗,落在库马尔·瓦德瓦脚下的地毯上,光影斑驳,映衬着他挺拔却略显疲惫的身影。

他站在窗前,双手负后,凝望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穿着破旧纱丽的妇人推着小车叫卖,有身背麻袋的劳工低头赶路,还有几个孩子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却掩不住生活的艰辛。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苦难……

然而,库马尔的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如泰山压顶,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征服了新德里,推翻了旧政权,可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挑战,是如何将这个四分五裂、积弊深重的国家,塑造成他梦中的模样——一个没有种姓桎梏、没有贫富悬殊、每个人都能在阳光下昂首的国度。

吱呀一声,办公室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父亲阿伦·瓦德瓦率先走了进来,步伐稳健,脸上带着几分感慨。

他随意挑了个沙发坐下,手掌拍了拍扶手,抬头看向二叔维克拉姆,语气中满是唏嘘:“维克拉姆,你瞧瞧这地方。两年前,咱们在财政部长曼莫汉的引荐下,战战兢兢地在这间办公室见了总理。那会儿,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谁能想到,短短两年,咱们也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维克拉姆跟在后面,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惆怅。他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墙上那幅被硝烟熏黑的孔雀壁画,低声道:“是啊,世事无常。那时候,咱们还是孟买的地主,操心着棉花田的收成。如今,倒是坐进了总理府,可这滋味……却不全是喜悦。”

三叔阿贾伊最后一个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好奇。他径直走到总理那张雕刻繁复的大椅前,左看看右摸摸,甚至还上手拍了拍椅背,啧啧称奇:“这椅子可真气派!坐上去是不是就能号令天下?哈哈,库马尔,你可得让我试试!”

库马尔闻声转过身,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浅笑,却未答话。他的目光在家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阿贾伊那张好奇的脸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三叔,我在想一个问题。”

阿贾伊一愣,放下手里的椅子,转身看向他:“啥问题?瞧你这脸色,憔悴得跟熬了三天夜似的。怎么了?”

阿伦和维克拉姆也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关切。屋内的气氛陡然凝重,窗外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只剩库马尔低沉的声音在回荡:“如果我成了一个背叛自己种姓、背叛自己阶级的人,后人会怎么看我?”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怔。阿伦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沙发扶手:“这话什么意思?你好不容易打下新德里,成了这国家的主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维克拉姆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库马尔,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咱们瓦德瓦家族如今是新印度的支柱,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国家好。”

库马尔叹了口气,缓缓走回窗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声音却坚定如铁:“父亲,二叔,三叔,你们知道的,印度独立时,法律明文规定废除种姓制度。

可这制度非但没消失,反而像毒瘤一样,扎根在每个角落。北方的土邦,那些高种姓的官僚,占据着土地、财富,视低种姓的人如草芥,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就像我们当初那样。”

阿伦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维克拉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眼神复杂。

阿贾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试图缓和气氛:“哎,库马尔,你别这么说。咱们家虽然是婆罗门,可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吧?”

库马尔转过身,目光如刀,直刺阿贾伊的眼睛:“三叔,你还记得小时候,达尔吉特带我和普丽蒂去孟买的事吗?

我们想去贫民窟玩,达尔吉特却死死拉住我们,说那些低种姓的贱民,哪怕只是触碰了我们的影子,都会玷污我们的灵魂。”

阿贾伊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道:“这……这不就是老规矩吗?达尔吉特也是为了你们好。”

“好?”

库马尔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可我们都知道,那些住在贫民窟的人,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他们不是牲畜,不是贱民,他们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我们比他们多的,不过是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医疗、教育,仅此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可现在,我站在这里,成了这国家的统治者。我是婆罗门,是高种姓,可我想做的,是拿那些同样是高种姓的人开刀!

种姓制度不仅桎梏着贫民窟的穷人,也桎梏着我,桎梏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屋内一片死寂。阿伦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掌紧紧攥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维克拉姆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阿贾伊挠了挠后脑勺,嘀咕道:“这……这也太狠了吧?你这是要跟整个高种姓阶层对着干?”

库马尔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阳光洒在街道上,几个低种姓的劳工正推着装满砖块的板车,汗水顺着黝黑的脸庞滑落,滴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他低声喃喃,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国家。一个拥有十亿人的国家,而不是一个只有几千万人和九亿牲口的国家。”

阿伦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库马尔,你疯了不成?高种姓是印度的根基,那些土邦、官僚、财阀,哪一个不是咱们的盟友?你要是动了他们,整个国家都会乱套!”

维克拉姆也沉声道:“库马尔,我知道你想改革,可这事不能急。种姓制度根深蒂固,几百年了都没人能撼动。你现在刚掌权,根基不稳,若是贸然动手,只怕会引火烧身。”

库马尔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坚定:“父亲,二叔,我知道这很难。可如果不破旧,怎能立新?那些高种姓的蛀虫,吸干了印度的血脉,他们的财富是建立在无数低种姓的苦难之上。我若不斩断这毒瘤,新印度不过是个换了名字的旧印度!”

阿贾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把那些大人物全抓起来吧?那得多少人头落地?”

库马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三叔,杀人不是目的。我要的,是让他们把吞下去的吐出来,把抢来的还回去。我会给他们一条路——交出不义之财,接受新印度的审判,就能保住性命。若是冥顽不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阿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库马尔抬手打断。他缓步走到父亲面前,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父亲,我知道您担心家族,担心我。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我踏入新德里那一刻起,我就背负了十亿人的期望。我若退缩,新印度将万劫不复。”

阿伦盯着儿子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颓然坐下:“你这孩子……罢了,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没有你,我恐怕现在还待在孟买城外的庄园里看老天吃饭担忧今年的收成呢。”

“我永远支持你。”

库马尔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家人的支持,让他在这条荆棘遍布的路上,多了一分底气。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阳光洒在街道上,照亮了那些劳工疲惫的脸庞。

——

送走家人后,库马尔独自站在总理府宽大的办公室内,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红木书桌上,映出一叠厚厚的文件和几份摊开的地图。

他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疲惫,随即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准备迎接接踵而至的繁杂事务。

新印度的建设如同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每一步都需谨慎落子,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首先摆在库马尔面前的,是印度海军的去留问题。旧政府的海军虽拥有数十万兵力,装备包括老旧的“维克兰特”号航母、数十艘护卫舰和潜艇,但在盟军空军的猛烈封锁下,这些舰队被困港口,寸功未立,士气低迷。

库马尔翻开海军档案,目光扫过一页页数据:舰艇平均服役年限超过20年,维护费用高昂,士兵训练不足,军官贪腐严重。他皱起眉头,心中权衡再三。

解散海军,能大幅削减财政开支,腾出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但可能引发军中不满,甚至导致部分军官倒戈地方势力。

整编则需耗费时间筛选忠诚之人,短期内难以形成战斗力。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红色警戒》系统界面,基地军营的士兵与工程师忠诚可靠,训练有素,远胜旧海军的散漫之师。

最终,他下定决心,倾向于解散大部分海军,保留少数精锐舰艇,作为新海军的过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