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库马尔·瓦德瓦缓缓睁开眼,头痛已消退大半,只剩隐隐的不适。
他刚坐起身,老仆人达尔吉特便推门而入,恭敬地低头道:“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家。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库马尔点点头,换上送来的干净衣物,一件洁白的传统长袍,费了一番功夫研究如何穿上。
他跟着达尔吉特走出医院,刚走出医院,印度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库马尔就一阵干呕,街道上的垃圾堆积如山,人们肆无忌惮的随地大小便,神牛慢悠悠的横在街道上任凭身后的汽车和摩托车如何鸣笛都不再挪动脚步,刺鼻的恶臭混合着腐烂发酵的味道扑鼻而来。
库马尔双手撑着膝盖,胃部翻江倒海,好在他已经两天没吃喝,否则一定会把胆汁都吐出来。
医院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达尔吉特为他拉开车门,库马尔坐进后座,关上车门,外面的恶臭气息才被隔绝。
他靠着柔软的座椅,看着窗外孟买街头的喧嚣,心中仍有些恍惚——这陌生的时代,陌生的身份,让他既兴奋又不安。
车子平稳行驶约半小时,终于驶入一条宽阔的乡间大道,两旁是连绵的棉花田和稀疏的村庄。
远处,一座巨大的庄园映入眼帘,那是瓦德瓦家族的祖宅。
庄园外围是高大的石墙,墙头爬满藤蔓,铁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副英式哥特建筑风格,记忆中往前数几百年瓦德瓦家族还是孟买附近有名的大贵族,广袤的土地和数都数不清的仆人,活成这样甚至可以说是家道中落了。
车子驶进大门,库马尔才真正感受到这座庄园的规模。单是主建筑群,不含绿化和其他附属设施,占地就超过三千平方米,宛如一座小型宫殿。红砖砌成的墙体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屋顶上的瓦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窗户镶嵌着彩色玻璃,折射出斑斓的光影。
庄园内仆人来往不绝,足有两百多人,大多是低种姓出身,穿着朴素的灰布衣,低头忙碌着,有的挑水,有的扫地,井然有序。
达尔吉特将车停在主楼前,下车为库马尔开门,低声道:“少爷,您先回房休息,早饭马上就好。”
库马尔点头,走进大厅,迎面而来的是高耸的穹顶和雕花木柱,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墙上挂着几幅家族先祖的画像。
他被仆人领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房间宽敞明亮,摆设虽不奢华却透着精致,一张四柱大床占据中央,窗外是庄园的后花园,绿意盎然,好在这里干净整洁仿佛之前恶劣类的环境卫生只是自己的想象。
他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腹中饥意渐起,便下楼来到餐厅。餐厅的长桌上已摆好早饭,仆人们恭敬地站在一旁。
库马尔坐下,看到面前的食物:几块烤得焦黄的面饼,一碗浓稠的咖喱米饭,还有一小碗豆汤和一杯冒着热气的香料奶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
他正准备开吃,却发现桌上没有餐具,别说筷子甚至连刀叉都没有。旁边的仆人见他迟疑,示范性地撕下一块面饼,蘸着咖喱用手送进嘴里。
库马尔愣了愣,试着模仿,用右手抓起一块面饼,却不小心弄得满手油腻,咖喱还滴到了桌上。
他皱眉,又试了一次,手指黏糊糊的,怎么也抓不稳,索性洗了洗手放弃。他环顾四周,找到一个汤勺,舀起米饭和咖喱,勉强吃了几口。
味道浓烈而辛辣,面饼松软,豆汤带着微酸,香料奶茶甜中带涩,虽然别扭,但也算填饱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