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与许某素昧平生,自然不会仅凭我一言便轻信于我。”
“几位大可继续南下探寻夜郎王墓,届时自会明了我所言非虚。”
“之后再前来老熊岭寻我。”
“我定会为搬山道人一族指点迷津,为扎格拉玛人寻得一条生路。”
许诺这几句话瞬间击碎了鹧鸪哨所有的疑虑与戒备。
面对可能知晓雮尘珠真正下落的许诺,鹧鸪哨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恨不得立即恳求许诺助其寻找雮尘珠。
但鹧鸪哨深知此事不可急躁。
一来正如许诺所言,双方初次见面,仅凭几句话便做出影响全族的决定,未免过于轻率。
许诺所言极是。
只需前往夜郎王墓一趟,确认其内并无雮尘珠的线索,
再跟随许诺挖掘瓶山,许诺所言真伪,自会明了。
搬山道人已寻觅雮尘珠数千年。
事到如今,确实不可急于求成。
两处墓穴的探寻,前后不过月余。
另一方面,鹧鸪哨深谙人情世故。
若许诺所言皆为真,
那么他所求为何?
显然,绝不可能仅是出于对扎格拉玛族人的同情。
这一点,花灵与老洋人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或许会相信。
但鹧鸪哨绝不会轻信。
鹧鸪哨明白,若想让许诺助其寻找雮尘珠,
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鹧鸪哨稍作思索,眼眶泛红,唇色尽失,
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许兄,我三人前往夜郎王墓,最快六七日便可返回。”
“请许兄务必等我。”
“如若真如许兄所言,鹧鸪哨愿誓死效劳,搬山道人一族,从今往后皆听从许兄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鹧鸪哨说完,直接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滴落在地。
“如若违背此誓,鹧鸪哨将遭千刀万剐,骨肉俱碎之苦,死后亦无葬身之所。”
言罢,鹧鸪哨的心境已复归宁静。
他的眼神变得坚毅,缓缓将手中之物收起。
鹧鸪哨身后的花灵与老洋人皆露出惊骇之色。
此时此刻,鹧鸪哨竟对扎格拉玛人许下了最为神圣的血誓。
在扎格拉玛人的传统中,违背血誓之人,即便誓言中的惩罚未即时降临,族人也定会替天行道。
站在鹧鸪哨背后的陈玉楼更是惊愕万分,满脸疑惑。
怎的突然就立誓了?
还誓言搬山道人一脉今后皆听命于许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想当初,陈玉楼费尽心机想要拉拢鹧鸪哨入伙。
脸面与手段皆已用尽,却发现鹧鸪哨不为所动。
毕竟,他与卸岭力士的目的南辕北辙。
尽管双方有合作的基础,但真心诚意地成为陈玉楼的手下,对鹧鸪哨而言,绝无可能。
然而,面对许诺,不过寥寥数语,鹧鸪哨竟有此般反应。
若非初次相见,只怕当场便要跪拜许诺。
这还是陈玉楼所认识的那个心高气傲、身手不凡、超凡脱俗的搬山道人领袖鹧鸪哨吗?
陈玉楼愈想愈觉蹊跷,却一时无从插话。
毕竟,许诺与鹧鸪哨的对话,对陈玉楼而言,犹如天书。
此刻,陈玉楼只能将目光转向许诺。
许诺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有些哭笑不得。
鹧鸪哨此生最大的弱点便是爱发誓。
人啊,发誓真需谨慎。
鹧鸪哨与陈玉楼曾立下重誓,一个以肢体为赌注,一个以双目为誓,誓要相互扶持。
最终,誓言皆成真。
一人断臂,一人失明。
未曾想,在这盗墓世界融合之后,鹧鸪哨仍未改掉发誓的习惯。
不过,此次誓言对许诺并无坏处,他并未阻止,随即对鹧鸪哨道:“如此甚好。”
“瓶山大墓局势错综复杂,陈把头等人初来乍到,需一番探访方能洞悉古墓线索。”
很快,双方约定了时间。
随后,鹧鸪哨携花灵与老洋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显然,他们已不复先前的从容。
听了许诺之言,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唯独花灵,在离去时频频回首,不时望向许诺,眼中满是留恋。
许诺与陈玉楼则返回义庄。
待二人回到义庄,天边已泛起微光。
红姑娘、花蚂拐等人已在义庄门口翘首以盼。
陈玉楼远远望见红姑娘等人的身影,脸上略显尴尬。
这一夜,他几乎未出半点力。
刚一现身,便被白老太太的圆光术控制了一炷香的时间。
待他回过神来,许诺已将白老太太与小狸子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