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看向皇后手里的信，语气也跟着愉悦起来：“能让殿下入眼的姑娘定是与众不同的。”

“确实与众不同。”皇后把信放下，面露难色：“大周的姑娘，这不好办呀。”

山药姑姑打开旁边的木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厚厚一沓信，把桌上的信小心翼翼叠好放入木匣。

这才缓缓道：“大周姑娘就大周姑娘呗，只要殿下喜欢。”

“你不懂，这姑娘可不仅仅是大周人。”

山药姑姑诧异，刚刚她也只是瞟了一眼书信，毕竟是殿下给娘娘的，她不好细看。

“可是这姑娘还有其他什么身份让娘娘顾虑？”

皇后叹息道：“她是江湖儿女，广阔天地才是她所向往。”

山药姑姑瞬间明白，微微低着头。

自家娘娘未成婚前也是江湖儿女，成婚后便如同笼中鸟，只看得到头顶这片天空。

江湖自由的风穿不透那高高城墙，娘娘也被困在四方城里藏起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所以将心比心，娘娘不希望那个姑娘步她后尘。

整个宫殿空气突然凝滞，良久皇后才轻声道：“给阿煦回信，告诉他，大齐太子身份和那个姑娘他只能选其一。”

“娘娘……这要殿下如何抉择啊？”

“怎不能抉择，身为男人不能既要又要，若他不能为了那姑娘放弃身份浪迹江湖，说明他还不够爱，既然不够爱又何须招惹人家。不过……”

皇后眼眸幽深：“阿煦愿为了那姑娘放弃太子之位，本宫相信那姑娘也愿为阿煦舍弃自由。若彼此相爱任何阻力都将不是阻力。”

山药姑姑猛然回神：“娘娘的意思，殿下信中提到的姑娘只是殿下为了糊弄您找的幌子？”

“自然是有这么个人真实存在，只不过——”她眉眼似笑非笑：“但人家未必就认识他，他整日都在沿海跟一帮臭老爷们打打杀杀，哪有时间结交姑娘。”

山药点头：“确实好像是这样。”

皇后杏眸一转，猛然起身：“要不咱们去探探虚实？”

“去哪探？”

“大周啊。”

“娘娘不是说那姑娘向往广阔天地，不该困在皇城，咱们贸然去不合适吧？”

“本宫说过这话吗？没吧！又不是所有江湖儿女都向往自由，说不定这姑娘就喜欢皇宫呢。”

山药犹豫：“不好吧，若是让陛下知晓您偷偷离……”

“谁要偷偷了？”皇后理直气壮：“本宫是为了皇儿的太子妃，大齐未来的皇后，才不得已孤身离宫的。”

山药觉得自家娘娘是自个想外出放风，说什么为了这个为了那个，全都是借口。

但这个借口当真是千载难逢。

而且这种名正言顺又大公无私的借口，陛下应该也没法回绝。

想通后，山药比自家主子动作还快，手脚麻利收拾好简单的行装。

皇后才刚脱了繁重的宫装，就听到山药激动的声音：“大小姐，可以出发了。”

抬头，山药一身墨色劲装，连宫女发髻都改成束发，简单利落。

她长了八只手吗？

也忒快了！

“赶紧帮忙啊，晚了皇上就堵门了。”

主仆二人三下五除二收拾妥当，临行前，皇后大笔一挥在桌上留下一行字：

本宫去见儿媳妇，勿追、勿寻、勿念、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