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眸底满是杀气。
少顷。
她起身,神色平静问:“林老板准备逃离去哪?”
林垟恍惚片刻,眼眶泛红,发现一时间竟不知要逃离去哪?
“东州这么大却没有我等容身之处。”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小至今从未离开过东州,而且后院除了儿女,还有缠绵病榻的妻子。
“老板若信得过我,天亮后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此寻事。”
林垟满脸不敢置信:“恩人……慕容镇武士众多,就算恩人功夫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而且太守大人知晓后也会派官兵前来绞杀,我们……我们只能连夜逃离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既然有官兵追杀,老板觉得能逃得出东州吗?”谢九黎声音极轻,但却无形中露出让人下意识敬畏的气场。
林垟望着面前的恩人,无论样貌还是衣着都很普通。
但周身的气场却不容忽视。
犹豫片刻:“您是我们的恩人,若没您刚刚我们全都死在武士刀下。”他语气坚定:“我信您。”
这时,玉棠从后门进来,低声道:“主子,属下发现店老板夫人服用的药渣中有清除落囚这种慢性毒素的药渣残留。”
谢九黎眸色暗了暗:“不知林夫人是何时生病的?”
林垟听到此问,想了想便说:“内子产后身体多有不适,尚在哺乳中便缠绵病榻。小女今年九岁。”
“可否让我给夫人把脉一看?”谢九黎问。
林垟诧异:“恩人会医术?”
“师从雪神医。”坦荡的凤眸让林垟顿时激动无比:“您当真是雪神医的徒弟?”
谢九黎点头。
随即林垟急忙将人领进后院:“早前听外来商人提到江湖上流传着一种特殊药方,可治疗内子的病症。
小人便高价购来药方,也让有名气的大夫查验过,确实对内子的病症有用,只是效果甚微。大夫说那药方应当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雪神医留下的,不过被人改动过。”
林垟百感交集:“今日当真是小人家门大幸之日,恩人不仅从武士刀下救了小人,还是雪神医的弟子,内子有救了有救了……”
谢九黎从刚刚玉棠提到落囚这种慢性毒的时候,就猜到林夫人所中毒素跟几年前宿州有人所中之毒一样。
当时她研究出解毒方,无偿在宿州为中毒之人解毒。
想来应该是那时候解毒方流传出去,但经过层层大夫传下去药方也多有改动。
最主要的是,宿州落囚这种毒素是潜入的倭寇弄出来的。
显然东州这边不止林夫人一人中此毒素。
倭寇这些年在东州应该大面积投放毒素做试验。
进入房间,谢九黎尽可能的压下心中戾气。
床榻上面色蜡黄,浑身无力,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林夫人,还迷迷糊糊的不知发生何事。
就是一旁的女儿她都认不出,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林垟叹息道:“内子从一个月前便开始神情恍惚,有时连我和女儿都认不出,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棠拿出一方帕子覆盖在周夫人枯瘦如柴的手腕上。
谢九黎坐在榻边,给其把脉。
不多时,她收回手。
“恩人……内子身体如何?”
谢九黎起身:“不出三日可好转。”
林垟从震惊到欣喜若狂,跪地连连磕头:“小人叩谢恩人,叩谢恩人……”拉过旁边的女儿:“小鱼快给恩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