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仕途都不要了吗?”老爷子怒吼着质问,浑身颤抖的更厉害。
“对。”周平津无比坚毅的目光迎视着他,“如果爷爷想,我可以不要!”
老爷子要是真想毁了他,他当然拦不住。
“小鱼,我是护定了,也娶定了。”
“如果周老想毁了我,请随便。”
“我可以去送外卖,开出租,最不济去摆地摊过活。”
他说着,苦笑,眼里闪烁起泪花来,语气却是丝毫不变。
“就算是哪天要饭,我也绝不要到你周家的门前来。”
“平津,你这是干嘛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鹿霜急死了,被周平津的话吓的不轻,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几乎是要哭着问。
“母亲……”
周平津忍了又忍,还是说,“昨天晚上,他们指使楼家,绊住我,给小鱼下药,找人强奸小鱼。”
“什……什么?!”鹿霜震惊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老爷子老太太。
“平津,你爷爷奶奶怎么会做这种事,是不是搞错了?”她又问。
“我也想是我冤枉了他们俩。”
周平津笑,讽刺至极,“但你觉得,随舟会冤枉他们两个吗?”
鹿霜再次愕然。
“你们听清楚了,除非你们去给小鱼赔礼道歉,去求小鱼,小鱼原谅你们。”
周平津冰子似的目光扫向老爷子老太太,字字如诛,“否则,我不会再踏入这个家半步。”
话落,他转身就走。
“平津!”
鹿霜追出去。
老爷子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捂住胸口,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
医院。
江稚鱼慢慢退烧之后,做了一个梦。
她哭了,在梦里喊“妈妈”。
赵随舟原本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被她一句“妈妈”喊的浑身一震,倏地弹开眼眸看过去。
一眼,便看到她眼角汩汩滚落的泪水。
他狭长的眉宇瞬间拧成一个疙瘩,呼吸都有一瞬的停滞。
赵随舟因为从出生就没有了妈妈。
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人,也就无所谓失去。
但江稚鱼不一样。
十二岁以前,她是父母是江家捧在掌心的公主。
十二岁以后,她虽然衣食无忧,生活富贵,却终究是寄人篱下,得看人脸色。
那种差距,赵随舟大概能懂。
起身过去,他温热的指尖从她的光洁饱满的额头滑到她的眉骨。
又去轻拭她眼角的泪。
等替她擦干了眼泪,他出了病房,吩咐李斌,让人去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江晚清。
昨晚的事,江稚鱼铁定是不想让江晚清知道的。
但他得让江晚清知道。
他得让江晚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江稚鱼和周平津在一起,绝不是一个明智的好的选择。
就像昨晚,差一点儿,江稚鱼的一辈子就毁了。
周家一次毁不了江稚鱼,就会毁第二次。
只要江晚清意识到这一点,不再答应江稚鱼和周平津在一起,事情就会有最大可能的转机。
他刚吩咐完转身进了病房,江稚鱼就猛地一下睁开眼,醒了过来。
她眼眶湿漉漉的还蓄满了泪水。
望着天花板,她双眼空洞、茫然、无措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