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平津。
他拧了拧眉,努力压了压浮在面上的怒火,接通电话。
“在哪呢?”
“路上,塞车。”
“听说你下午去延庆疗养院看温家老爷子,回来路上遇上了山体滑坡,你人怎么样?”
周平津刚回到周家,听到汇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赵随舟问情况,还不敢跟周老爷子和老太太说。
当时赵随舟他们在救援赶到之前,就已经自救成功,然后又被唐昭接走了。
救援人员就没留意他们,只一心扑在被掩埋的车辆和人员身上。
是后来挖出了赵随舟被埋的车,相关单位一查,才知道赵随舟刚好路过,被埋,然后立刻向周家汇报。
“没事。”
“那你受伤没?”周平津又问。
“你怎么这么啰嗦。”赵随舟的火气,已经压不住。
周平津终于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怎么啦,火气这么大?”
“你没事跑去找江稚鱼干什么?”赵随舟忽然问,火气冲天。
周平津觉得好笑,“我原本是去找你的。”
赵随舟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那头的周平津觉得莫名其妙,又拨了过去。
赵随舟倒是马上接了。
他好脾气地又问,“今晚回吗?”
“不回。”赵随舟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又说,“山体滑坡的事,也不用跟外公外婆说。”
“我哪里惹你了?”周平津好笑问。
他以为赵随舟不回周家,是跟温念姝一起住酒店。
手机里静了两秒,而后就听赵随舟警告般的语气说,“江稚鱼是赵家的人,不需要你照顾,你以后少搭理她。”
话落,电话又被挂断。
周平津看一眼手机,只觉得莫名其妙。
赵随舟这么介意他跟江稚鱼接触,莫非,是怕影响赵凌两家的联姻?
想到这,周平津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去查查惠城凌家二少爷凌星延这个人,特别是他在国外的生活。”电话接通,他吩咐。
“是,周公子。”
……
赵随舟回到中关村的公寓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雨堪堪停了,周遭一切静悄悄的。
天气预报说,凌晨后会有雪。
他来到公寓大门前,刷脸。
“滋——”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推门进去。
刹那,满室柔和灯光倾泄,暖融融的气息跟着扑面而来。
干湿度刚刚合适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江稚鱼身上独有的清甜馨香的味道。
赵随舟一颗躁乱不已的心,在这一刻神奇地平息安宁下来。
他在门口脱大衣,换鞋。
看到自己的拖鞋整齐的摆在玄关位置,他狭长的眉峰又微不可见的一拧。
想到只有晚上周平津来过一趟,自己的拖鞋大概是被他穿过。
他迟疑一下,勉强接受,换上了拖鞋。
穿过玄关进入客厅。
除了客厅茶几上堆放着的书籍资料还有电脑,一切都收拾的很整洁干净。
灯都亮着。
可视线逡巡一圈,却没看到江稚鱼人。
赵随舟又脱了羊绒衫,随手扔沙发上,只穿最里面的一件白色衬衫,提步往侧卧走。
侧卧的门开着,灯亮着,但仍旧没人。
只是浴室的方向,隐约传来哗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