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阎埠贵呢,早已在一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翘起二郎腿,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始跟周围闻声而来的邻居们热络地聊起天来。
说是聊天,实则是在炫耀自己今日的丰硕鱼获。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钓鱼的经过,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你们是没瞧见啊,那鱼一条接一条地上钩,我这桶都快装不下了!”
邻居们听着,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毕竟在物资匮乏的当下,这么多鱼,无论是自家食用,改善生活。
还是拿出去售卖,都能换来一笔可观的收入,怎能不让人眼红。
人群里,有几个心思活络的,试图从阎埠贵口中套出钓鱼的地点。
他们极尽奉承之能事,一个劲儿地夸赞阎埠贵。
“三大爷,您可太厉害了,这是发现了什么风水宝地啊,快跟我们说说呗。”
“就是就是,阎大爷,您就行行好,透露透露,也让我们跟着沾沾光。”
面对这些拐弯抹角的试探,阎埠贵心里透亮,脸上笑意盈盈,将那些好话照单全收。
可一涉及到关键信息,便立马打住。
嘴巴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
只是笑眯眯地回应着:“哎呀,就是运气好,运气好罢了。”
任凭众人如何软磨硬泡,他始终不为所动。
此时,暮色愈发深沉,天边残留的晚霞渐渐失去了光彩。
易中海与贾东旭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踏入了四合院的中院。
刚一迈进院子,易中海便瞧见三大妈正站在水池边,专注地杀鱼。
水池旁的水桶里,几条大鱼安静地躺着。
鱼身宽厚,泛着油亮的光泽,在昏黄的天色下仍格外惹眼。
易中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脚步不自觉地朝着三大妈走去。
待走近,他俯身看向水桶,只见里头竟还有好几条个头着实不小的鱼。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
随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远处满脸得意、正跟旁人侃侃而谈的阎埠贵。
阎埠贵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好似在讲述一场了不起的功绩。
刹那间,易中海心中莫名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紧了他的心。
阎埠贵平日里钓鱼的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
偶尔运气爆棚,钓到一条一斤重的鱼,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眼下,一下子钓到五条大鱼,这等成果,易中海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阎埠贵有这等实力。
易中海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扫视,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四合院里还有谁在钓鱼方面有这等能耐。
很快,徐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清晰地记得,上次自己被打,正是因为去徐庶家讨要鱼吃。
如此看来,徐庶与阎埠贵之间,如今的关系怕是不一般了。
想到这儿,易中海的脸色愈发凝重。
阎埠贵,作为四合院里唯一的老师,又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在邻里间也有着一定的威望。
若他真的倒向了徐庶,这对自己在四合院里的地位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易中海又深深地看了阎埠贵两眼,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等吃过晚饭后,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阎埠贵聊聊。
哪怕阎埠贵能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他也绝不能让阎埠贵站到徐庶那边去。
就在易中海暗自盘算,准备开口跟阎埠贵约时间的时候,贾张氏从屋里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她面色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在为刚才被徐庶气回家的事儿而怒火中烧。
尽管回家后骂了秦淮茹一顿,可心中的愤懑却丝毫未减。
此时,她一眼便瞧见易中海正带着贾东旭,站在那儿看着三大妈杀鱼。
贾张氏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蹿得更高了。
她满心都是在拘留所里那两周所遭受的苦难,而这一切,她都归咎于易中海的无能。
她觉得,若不是易中海没本事,自己又怎会在拘留所里吃尽苦头。
更可气的是,自己被关进去的那段时间,易中海竟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阎埠贵本正沉浸在炫耀鱼获的喜悦之中,眼角余光瞥见贾张氏那副气急败坏、仿若要吃人的模样,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
他深知贾张氏的泼辣难缠,担心她会冲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于是,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伸手扯了扯三大妈的衣角,低声催促道。
“快走,赶紧回家。”
说着,便迅速提起水桶,带着三大妈,脚步匆忙地朝着自家屋子走去,背影显得有些慌乱。
贾张氏哪有心思去理会阎埠贵的离去,她此刻的眼中,只有易中海。
她认定,自己遭受了这般大的罪,易中海必须得给个说法,做出相应的赔偿。
她大步朝着易中海走去,脚步急促而沉重,地面被她踩得 “咚咚” 作响。
嘴里还低声嘟囔着。
“易中海,你还好意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