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冲在最前面,被门板撞得鼻血直流。
李萱有些惊慌:“二哥,他们人好多。”
李佑笑道:“不怕。”
赋才隔着门吼叫:“是好汉就快出来,别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李佑笑着回应:“十多个打我一个,你们就是好汉吗?要论好汉就单挑!”“单挑就单挑!快快出来。”乐弦立即说道。他伺候苏皓练琴,偶尔也跟着周武学几招,自负打遍苏家仆僮无敌手。
李佑笑道:“你发誓!”
乐弦立即叫嚷:“我发誓单挑,说话要是不算数,就让我掉进粪坑淹死。”
好毒的誓言,是个狠角色!
“快快开门,二哥都发誓了。”赋才还在吼叫。
李佑让小妹退后几步,自己也侧身站着,然后突然抽开门闩。
“哎哟!”
“别压着我!”
“你快爬起来!”
一堆小毛孩摔进门来,语气最嚣张的赋才,赫然被压在最下边。折腾半天,众孩童狼狈爬起。
乐弦怕衣服被撕破,脱掉自己的锦缎外衣,煞有介事地抱拳道:“请赐教!”
李佑也是练过的……军中拳法。
乐弦毕竟十四岁了,比李佑高出一个脑袋,而且常年营养充足,力气也比李佑大许多。
这小子挥拳砸过来,李佑立即矮身躲避,同时冲拳直击对方肾脏。
“啊!”
乐弦一脸痛苦,双手捂着腰子,被打得弓腰驼背,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李佑乘胜追击,接着一记后手贯拳,狠狠击中乐弦的胃部。
“呕!”
乐弦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中午吃的饭吐出来。最后一下,右勾拳,打得满脸开花。
乐弦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乐弦痛苦的呻吟声,十多个小毛孩全都吓傻了。
李佑抬臂指着赋才:“你也要单挑?”
赋才立即说:“君……君子动口不动手!”
绘彩连忙帮腔:“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打人有辱斯文!”
不愧是举人的仆僮,还知道什么叫有辱斯文,想来也是读过几本圣贤书的。
李佑开始扯大旗作虎皮,昂首挺胸道:“我这一身武艺,是周爷亲自传授。谁要是不服,随时可以跟我比划!”
周爷的徒弟?
众孩童又开始发愣,感觉似乎踢到了铁板。
赋才仿佛学过川剧变脸,瞬间一脸讨好笑容,身体也矮了三分:“都是自家兄弟,不打不相识……”
“闭嘴!”
李佑厉声打断:“既是兄弟,就该分出大小。谁是兄,谁是弟?”
众童愕然,面面相觑。
李佑举起拳头:“拳头大的就是兄长,还不跪下叫哥哥!”
无人应答,都拉不下脸。
李佑猛地抓住赋才的衣襟,喝问道:“跪是不跪?”
“跪!”赋才连忙跪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之辱将来十倍奉还。当即磕头大呼:“赋才拜见哥哥。”
李佑又指着小妹:“还要拜姐姐。”
赋才满脸羞红,双拳紧握,硬着头皮喊:“拜见姐姐。”
李萱有些害怕:“站……站起来说。”
李佑又问绘彩:“你呢?”
绘彩咬牙切齿道:“打死都不跪!”
李佑立即作势欲打。
“哥哥!”绘彩“砰”的一声跪下。
一番以理服人,十多个孩童都“心悦诚服”,陆陆续续跪拜兄长和大姐。
年仅六岁的李萱,一下子就有了十几个臭弟弟。
被打破嘴皮的乐弦,脑袋还有些晕,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急。”
李佑取来包袱,掏出六贯开元通宝,塞到乐弦手中:“诸位兄弟,今天咱们不打不相识。我既受了大家的跪拜,做了你们的兄长,自当有所表示。特别是乐弦兄弟,嘴角都被蹭破了,这些钱且拿去买些吃的补补。至于剩下的钱,就分给兄弟们喝茶。”
“哥哥豪爽!”
一群小毛孩顿时大喜。
绘彩、乐弦和赋才,虽然能穿锦缎,却没多少零花钱。
锦缎衣服,是苏皓为了显摆,给亲近仆僮置办的“工作服”。
即便偶得赏赐,他们也要交给家长,他们的父母也是苏家的家仆。六贯钱,就算十多人平分,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笔巨款。
刚才被逼着下跪的屈辱,瞬间就烟消云散,一个个欢天喜地嚷着分钱。
最终,绘彩、乐弦和赋才,各自分得一贯,剩下的再分给其他孩童。
众童内部瞬间产生矛盾,其余孩童都觉得不公平,认为绘、乐、赋三人太过小气。
新拜的哥哥,说好了钱大家分。
凭啥六贯钱,你们三个就拿走三贯?
乐弦也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嘴角被打破了,理应分得更多,绘彩和赋才不该跟他拿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