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这番直言不讳的话语,瞬间让卫明赫哑口无言。
他敬重穆将军与乔军师,且对这个性情直爽的姑娘也有几分好感。
正因如此,他想迎娶乔棠为妻,但父母与祖母,无一不是一口否决。
父亲和大哥劝他稍安勿躁,待到东境战事结束,乔军师得以封官,再议此事也不迟。
然而,他一时情急之下,遂生出将乔棠纳为妾室的想法……
“可是棠棠……”卫明赫低声道,“秦王身体每况愈下,或许不久便会……”
“不许胡说八道!”乔棠蹙眉打断他的乌鸦嘴,“君臣有别,你应知道什么话不能说!”
“卫二公子,你赶紧回去吧!”她摆了摆手,“我在坐牢,又不是住客栈!”
听到这声客套的“卫二公子”,卫明赫明白,乔棠是有意与他划清界限。
“父亲二月初回京述职,三日之后将返回北境,我亦押送粮草同行,此番归期不定。”
“我们总算是朋友,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喜乐安康、平安顺遂……”
话音未落,卫明赫站起身来,向乔棠行出一个江湖礼节,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牢房。
这段朦朦胧胧的感情,只是始于他对穆将军与乔军师的敬仰。
如今无疾而终,他虽觉遗憾,但却不会有什么心酸疼痛之感。
在战场上厮杀之人,又岂会纠结于男女情爱!他又不是宴安,为个女子要死要活的!
“嚯!”卫明赫在看见面前的蔺聿珩与穆岁安时,不禁吓了一大跳。
“宴安、弟妹……你们来了呀!”他略显不好意思地打声招呼。
这夫妇二人铁定在此偷听他说话!
“不得擅闯大理寺监牢……”蔺聿珩瞥他一眼,“过两日,我与少恒亲自去为你饯行。”
言罢,他揽着穆岁安,自卫明赫的身边走过,仿若不愿理睬这孤家寡人。
卫明赫:“……”
倘若他没有看错的话,宴安方才是在嘲笑他!这小子有什么可得意的啊!
自幼圣人日日谆谆教诲,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为儿女情长而折腰!
虽然……他也好想有个厉害媳妇……
此时,穆岁安见到乔棠的牢房,才终于稍稍安下心来。
难怪人家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呢!
瞧瞧!不仅大理寺来去自如,坐牢更是如同入住客栈,吃喝齐全!
“岁岁,你赶紧回去养伤,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稳,权当是休息了。”乔棠笑道。
“秦王殿下真是有心了啊……”
蔺聿珩看着桌上的糕点,以及新鲜瓜果,还有一盅清炖血燕,不禁笑着发出感慨。
依过来人之浅见,今日秦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救乔棠的性命……
细细想之,秦王素来不喜理会他人的生死,此举实在是其心可昭啊!
“秦王真是一个大好人!”穆岁安与乔棠异口同声地给予赞赏。
“公子!有情况了!”
恰在此时,青杉快步上前,压低声音禀报:“有人提着食篮而来,佯装为女童送吃食。”
“暗处护卫略施小计,将丫鬟欲喂给女童的汤羹打翻,一只野猫因误食而当场毙命。”
“女童惊慌之下,道出她母亲尚在郑国公府,且哭喊着哀求郑国公夫人放过她母亲!”
显而易见,女童认识丫鬟,才会因其下毒而精神崩溃,以致语无伦次。
闻言,蔺聿珩冷声道:“你即刻将那二人带上,随我去郑国公府问罪!”
“是!”青杉领命退下。
一夜之间恐会发生诸多变故,且郑国公府就在临安郡王府的隔壁。
待青杉离去之后,穆岁安认真叮嘱乔棠几句,便与蔺聿珩一同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