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清冽的晨风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刮在人脸上生疼。
叶凡牵着柳如雪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柳如雪的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却难掩眉宇间的柔情蜜意,昨夜的温存似乎还萦绕在身侧。
推开自家院门,偏房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混着柴火味飘了出来。
柳如霜果然已经醒了,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热气腾腾。
她一见两人手牵手地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促狭的笑容,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哟,姐,姐夫,你们可算回来了。”
柳如霜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尾音拖得长长的。
“这大清早的,腻歪劲儿还没过呢?”
柳如雪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她轻轻跺了跺脚,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带着一丝羞赧的薄怒。
“胡说什么呢你!”
声音不大,却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态。
叶凡看着姐妹俩笑闹,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涟漪,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这种平凡而温馨的吵闹,是他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奢侈。
很快,早饭便端上了炕桌。
就是一锅热乎乎的苞米面粥,配上几块自家腌的咸菜疙瘩。
尽管简陋,三个人围坐在炕桌旁,却吃得津津有味,屋子里充满了难得的温馨与暖意。
刚放下碗筷,院子里就传来了几声粗犷的呼喊,夹杂着几分急切。
“叶凡哥!叶凡哥!”
是二柱他们的声音。
叶凡眉梢微微一动,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便向外走去。
院门外,二柱和另外几个屯子里的年轻后生正搓着手,哈着白气等着,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山里人的爽利劲儿。
二柱一见叶凡出来,眼睛顿时一亮,咧嘴笑道。
“叶凡哥,这里的事情我都跟他们交代清楚了,你看咱们啥时候动身?”
叶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现在,马上出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叶凡转身快步回到偏房,从炕梢角落里取出了他那杆擦拭得锃亮的猎枪,又在腰间别上了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
柳如雪看着他这身行头,眼底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叶凡走到柳如雪面前,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在家等我回来。”
他又看向柳如霜,叮嘱道。
“照顾好你姐。”
柳如霜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少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认真。
“知道了,姐夫,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柳如雪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叶凡的身影,充满了不舍与牵挂。
叶凡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二柱已经扛起了各自的家伙什,精神抖擞地跟在了叶凡身后。
两人迎着凛冽的寒风,脚步坚定而迅速,很快就消失在了村口,朝着白雪皑皑的连绵大山深处走去。
……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周遭一片白茫茫,高大的松树与桦树裹着厚厚的雪衣,静默地矗立在山间。
雪地里,除了他们踩踏时发出的“咯吱”声,便只剩下风穿过林间的呜咽。
叶凡的目光锐利如鹰,仔细搜寻着雪地上任何可能的痕迹。
昨夜王来福那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他将上一世的狩猎经验重新梳理,另外把在部队里面学到的本事再度熟悉,如今更是胸有成竹。
他不再是那个仅凭一股子蛮勇和运气闯荡的愣头青。
二柱紧跟在叶凡身后,呼出的白气迅速凝结在眉毛和帽檐上,但他精神头十足,眼神里充满了对叶凡的信任与期待。
“叶凡哥,这大雪封山的,野鸡能出来?”
二柱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忍不住小声问道。
叶凡脚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越是这种天气,它们越是会躲在避风的草甸子或者灌木丛里。”
他压低了声音,示意二柱噤声。
果然,没走多远,叶凡在一片背风的矮树丛前停下了脚步。
雪地上,几串细密的爪印清晰可见,一直延伸到树丛深处。
“看这痕迹,应该是个不小的窝。”
叶凡眼中精光一闪,对二柱做了个手势。
两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包抄过去。
叶凡动作迅捷,如狸猫般无声,拨开层层叠叠的枯枝败叶。
只听“扑棱棱”一阵乱响,几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惊慌失措地从窝里炸起,试图逃窜。
叶凡早有准备,手中的猎枪并未抬起,而是以一种老练、沉稳的速度探手抓去。
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