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厦子一副生怕自己放弃他的表情,苏培盛满意的点点头,有紧迫感才对,不枉他特意选了这么一个人出来。
苏培盛没有换掉小厦子的打算,毕竟是自己早早就挑中的人选,又带在身边手把手的调教出来,不管是品行还是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更有把握一些,怎么也比贸然出头的小太监要强。
主子的手段,他不说学到了十成也有七八成了。
没有换人的打算,但该紧他皮的时候也不能手软,不然时间长了,他该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苏培盛对自己一手炮制的效果很满意,拍了拍小厦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不过是一点小事让他们跑腿就是了,真正露脸的时候,师傅哪能忘了你啊。”
小厦子眼睛一亮,感激的看向苏培盛,“师傅……”
“行了,少腻腻歪歪的,只要你记得师傅的好就行。”
苏培盛转而说起正事,“余贵人晋位,皇上赏了一些玩意儿给余贵人,你亲自给送去。”
小厦子迟疑,“师傅,您不是说余贵人那儿您吩咐其他人去吗?”
话音刚落,后背就被拍了一巴掌,苏培盛剜了小厦子一眼,“今时不同以往,余贵人如今都是贵人了,才入宫的新人里家世样貌才情都不缺,却都赶不上余贵人一个,你说说,这热灶,咱们师徒俩不得烧烧啊?”
苏培盛忽然怀疑的看向小厦子。
“你莫不是还记得你与余贵人早先的那点恩怨吧?”
要是如此,那他可就真要考虑考虑这个徒弟有没有那个命给他养老了。
小厦子敏锐的察觉到苏培盛态度的变化,笑道:“哪儿能啊,徒弟一直把师傅的教诲记在心上的,师傅说过就过了,徒弟虽然现在与余贵人接触不多,但余贵人身边的小福子,徒弟与他有几分交情,他去了余贵人处当差后也一直没有断开。”
“不过师傅放心,徒弟心中有数,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没吐口。”
苏培盛给了小厦子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厦子弯着腰往下沉了沉,谄笑着试探道:“师傅是觉得余贵人有希望能……”
小厦子朝着天空指了指手指。
苏培盛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又摇了摇头,“不管余贵人日后有没有这个造化,和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左右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话虽这么说,但苏培盛心底的惊诧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一直以为新人里第一个出头的会是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相像的甄嬛,不然也不会差点生出顺势加深一下自己和槿夕的关系。
有那张脸,莞常在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他是皇上目前最信任的人没错,但渐渐上了年纪,总要多给自己选两条退路。
小厦子睨了眼微微走神的苏培盛,点点头,装着不经意道:“师傅教训的是,咱们是皇上身边的人,只要跟紧了皇上,不管皇后还是嫔妃对咱们的态度都差不了,皇上也不会亏待了咱们,犯不着冒险去入谁的眼,让皇上知道了才真是要掉脑袋的呢。”
是啊,幸亏他醒悟的早,没有顺着心意接受了槿夕的靠近。
苏培盛心底感慨完,陡然回过神来,抬手拍了下小厦子的后脑勺,没好气道:“你个兔崽子,皇上和各位娘娘小主的闲话都敢胡言乱语了啊?”
小厦子识趣的认错,“师傅教训的是,是徒弟说错话了。”
“幸好有师傅在身边指点,徒弟就盼着以后能一直在师傅身边服侍。”
苏培盛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小厦子,“咱家要是一直占着现在的位置,你就该头疼了,傻小子,好好当差吧,等师傅哪一日退了,这位置早晚是你的,到时候你可就要独当一面了啊。”
“那不成,师傅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呢,徒弟有师傅护着才觉得安心,我一会儿就去太医院要几个养生的方子,打今日起,师傅就听话,咱们争取长命百岁。”
小厦子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是拿出最大的真诚出来的。
就像此时,小厦子是这么说的,也是真心这么想的,当然在这之前有一个前提,苏培盛就乖乖效忠皇上就是了,一旦让他发现苏培盛要是有了投靠甄嬛的迹象,那他之前的话不当真也罢。
小厦子笑得一脸真诚,丝毫不怕苏培盛打量,所以在苏培盛看来,小厦子一番话说得都是真心实意,只觉得心底一团火热。
“好孩子。”苏培盛长叹一口气,“好,师傅努力活着,给你撑腰,不过这位置师傅也是真心要给你的。”
“皇上身边哪容得下一个手脚不利落的太监总管啊,你若有心,等师傅搬出宫了,你多去看师傅几回就行了。”
若没宫里人护着,就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惹过的人,哪会好心让他养老?
这回小厦子没再拒绝,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蠢人,拒绝的太过就成虚伪了。
不过,小厦子贴心的扶住苏培盛的胳膊,柔声道:“要是真有那一日,我就好好给皇上当差,求皇上看在奴才忠心的份上,允许师傅能在宫内养老,到时候徒弟还像现在这般,天天服侍师傅吃饭。”
“想得还挺美!”苏培盛给了小厦子一个脑瓜崩。
苏培盛虽然拒绝的快,但是想到小厦子描绘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升起一抹期待。
万一呢?
念头刚起,苏培盛就打了个激灵,他苦笑着摇摇头,真是年纪大了,连这点定力都没了。
苏培盛收起胡思乱想的思绪,拍了拍小厦子的肩膀,“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先把我交给你的事办好吧。”
“去了钟粹宫知道怎么说吧?”
小厦子颔首,“师傅放心,徒弟晓的。”
钟粹宫。
小厦子带着皇上赏赐的东西到的时候,张太医正在给余莺儿号脉,原本这个时候小厦子应该是先去耳房等着,但他难道遇上现场,比他事后听来的消息更让他安心,于是便装着忘记了留了下来。
张太医:“小主身子恢复的不错,微臣再给您开三副药,您喝完就可以歇歇了。”
能恢复得不好嘛,那么苦的中药她一顿不落的全部都喝了。
余莺儿心里腹诽,面上不显,点点头问道:“那之前的补药还要继续喝吗?”
张太医摇摇头,“药多伤身,小主现在就很好,若是您着急,微臣可以开一个坐胎药的方子,您每次侍寝后喝上一碗。”
余莺儿虽然有些着急怀孕,但更重要的还是她自己的身体,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坐胎药不伤身吧?”
这要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