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
他张了张口,诛心的话就在嘴边,终究是心软了。
“奶奶您还记得,当年大伯说过的话吗?”
“啊!”
宴老太太刚还清明的眼睛顷刻间变得浑浊不堪,脸上慌乱和悲伤交织。
“他说要让我们血债血偿。”
宴瑾的声音很平静,“我爸遵守爷爷的嘱托,不是想独占家产,只是为了想要保护他爱的人。”
“当年我才十岁,陈伯溅在我脸上的血,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温热的,从未凉过。”
不待老太太说话,他继续道,“对不起,奶奶,我不敢拿自己爱的人冒险。”
宴老太太闭上眼,发出长长一声叹息,许久过后,她哑着嗓子开口,“可你大伯也是我的儿子啊。”
宴瑾的心口涌起酸涩。
难道他们就不是奶奶的亲人了吗?
“奶奶,既然大伯已经回来了,那便随他吧。”
老太太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宴瑾的声音很冷,“我会找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给大伯养老。”
宴老太太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宴熙苦笑,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奶奶,除了没有自由,大伯会得到最大的优待,我向您保证。”
他起身,一手端着砂壶,一手压着壶盖,给老太太面前的茶碗里斟满茶。
手指轻碰了一下茶碗,“奶奶,请。”
老太太闭眼,静默了片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泡的茶,长叹一口气,“我老了,这宴家终究是你的。”
“奶奶,宴家是我们的。”
祖孙俩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临出小院前,宴瑾说了一句,“奶奶,我希望我们的家事不要牵扯到温欣。”
宴老太太低着头,手里的茶盖轻轻拨过碧绿的茶汤,“我说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软肋。”
宴瑾笑了,“可您是我的奶奶。”
宴老太太挥了挥手,“去吧。”
宴瑾回到主楼,唐家两姐妹已经端坐在客厅,等候他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