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秦恒跟苏依纯简单提了句要去邻市古城几天,帮一个“朋友”办点事。
苏依纯那双勾人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转。
也没细问,只是临走前,塞给他一张卡,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男人,出门在外,凡事留个心眼。”
“古城那地方,水深着呢,别硬扛。”
“真遇上摆不平的事,记得给姐姐打电话。”
苏依纯眼波轻转,那点关心藏得滴水不漏。
“姐姐在古城,也还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秦恒心头微动,苏依纯这女人,平日里总爱拿他寻开心,到了节骨眼上,倒有几分实实在在的暖意。
他嗯了一声,把这话记下了。
……
夜色四合,街灯次第亮起。
秦恒和韩轩同车,驶离平城,往邻近的古城去。
古城,在周边几个城市里头算是富庶的,夜里比平城多了喧嚣和几分张扬。
韩轩的车却没往市中心扎,反而一路朝城市边缘开。
最后,车子在一片瞧着像废弃了的旧工业区停住。
四周黑灯瞎火,就几盏快灭的路灯,光线勾着破旧厂房和锈蚀管道的边儿。
空气里飘着铁锈和尘土混在一块儿的呛味儿,偶尔有野猫从暗影里“嗖”地蹿过,叫声尖得慌,更添了些阴森。
“秦先生,到了。”
韩轩先下了车,脸色比在平城时又阴沉了些。
他领着秦恒,熟门熟路拐进一条窄巷。
巷子到头是一扇不起眼的铁皮小门。
韩轩在门上有节奏地叩击几下,过了一会儿。
铁门里“吱呀”一声轻响,一个小小的观察窗推开,一双眼睛从里头扫视出来。
认出是韩轩,铁门才慢慢开了。
门后不是想当然的厂房,是一道往下走的楼梯,黑黢黢的,直通地底一般。
“跟紧我。”
韩轩嗓音压得低沉,当先一步,踏入了向下的阶梯。
秦恒紧随其后,脚底的石阶黏腻湿滑,每一步都得留神。
周遭空气凝滞,吸进来只觉胸口发堵。
也不知向下走了多久,穿过几道隐蔽的石门,又挤过几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前方豁然洞开,一团光晕迎面扑来。
这地下竟有如此宽阔的去处,秦恒着实没料到。
头顶交错着粗大的铁管与钢梁,锈迹斑斑,几只功率不足的灯泡悬在半空,散着昏暗的光,将将照亮脚下一小块地面。
烟味、酒气、汗的酸腐,还有许多难以名状的气息混杂一处,在空气中弥漫。
这里,便是古城人口中秘而不宣的地下黑市。
放眼望去,满是攒动的人头,人们肩挨着肩,脚尖抵着脚跟。
各色摊位铺得随心所欲,摊主们多数面孔不太友善,看人的时候带着戒备。
摊上的东西五花八门,生了锈的旧兵器,颜色怪异的瓶罐,霉味扑鼻的破烂书册,还有许多秦恒根本叫不出名堂的零碎玩意儿。
市集里声音鼎沸,叫卖的,砍价的,交头接耳的。
各种声响混作一团,直往人耳朵里钻,搅得脑袋发沉。
秦恒脸上没什么变化,视线扫过四周,这地方龙蛇混杂。
什么路数的人都有,在里头钻来钻去。
不少壮汉腰里都鼓囊囊的,走起路来带着一股子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