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没有立刻掀开帆布,而是先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军用匕首,用刀尖小心挑开帆布一角,往里迅速扫了一眼。
随即,他的身体似乎轻微僵硬了一下。
他转头,再次对秦恒点头,示意他看。
秦恒上前一步,和小刀一起,猛地伸手,一把掀开了那块厚重、沾满灰尘油污的帆布!
帆布后的景象,让秦恒瞳孔骤缩!
那是个极狭小的隔间,不足十平米,几乎空无一物,只有一把旧木椅摆在中央。
一个老人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绳索捆得极紧,勒进肉里,嘴被一块肮脏破布死死堵着,脑袋无力歪向一边。
他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青紫淤青。
嘴角残留干涸发黑的血迹,双眼紧闭,只有胸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生死不知!
隔间里的空气比外面更污浊,除了灰尘霉味,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和排泄物的恶臭。
被绑的老人约莫六十多岁,穿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污渍的旧工装,身材瘦小。
脸上和手臂上能看到不少新旧伤痕,青紫交错,显然被囚禁不是一天两天,且遭受过虐待。
小刀反应极快。
他视线迅速扫过隔间角落,确认无陷阱或监控后。
立刻上前,动作利落专业地解老人身上的绳索。绳结打得复杂且死。
是行家手法,捆他的人没想让他有挣脱可能。
秦恒则快步蹲下,手指轻搭老人颈动脉,感到微弱但规律的搏动,稍稍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他轻拍老人布满伤痕的脸颊,低声呼唤:
“老先生?老先生?醒醒!听见我说话吗?”
小刀手快,很快解开堵嘴的布团。
那布团塞得极深,取出时带出些血丝。
在秦恒持续轻拍呼唤下,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痛苦的低吟,眼皮艰难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一条缝。
他眼神起初浑浊,充满被囚禁虐待后的恐惧茫然。
看到秦恒和小刀两张陌生面孔,他身体剧烈颤抖,喉咙发出气喘声。
似乎想说什么,却因虚弱和恐惧发不出完整音节。
“老先生,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秦恒放低声音,语气尽量温和。
“我们来救你。您怎么被关在这里?谁把您绑起来的?”
他拧开随身小水壶,小心将壶口凑到老人干裂带血痂的嘴边。
老人警惕地看着秦恒,又费力转动眼珠看了看旁边沉默的小刀,浑浊眼里满是不信任。
但或许是秦恒的态度不像坏人,或许是在绝望中本能想抓住生机。
他眼中的恐惧稍退,被急切取代。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嘴唇哆嗦,声音嘶哑,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是、是黄、黄有德、他的人……”
“他们、抓我、抓我来的……”
黄有德!
果然是他!秦恒心头一跳,追问。
“黄有德的人抓您来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您?”
提到这个,老人眼中闪过痛苦、屈辱和愤怒,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紊乱。
“做、做假的、那些、害人的假古董……”
“我、我干了一辈子修补、老匠人、手艺活……”
“他们、逼我、逼我帮他们做那些、缺德玩意儿……”
“用、用我孙子、拿我唯一的孙子、威胁我、我不肯、死也不肯……”
“他们就打、就往死里打……”
老匠人?
被逼制造赝品?
还用孙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