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看明白了,这秦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了,真下得去手!
屋里只剩下柳宁芝的呻吟和吴三通压抑的呼吸声。
秦恒看着地上这两个人,心里的那股邪火,总算泻了些。
但这屋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柳宁芝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血,脸上青红交错,早没了之前的气焰,只剩下惊惧和藏不住的恨。
她捂着脸和肚子,缩在地上,那眼神死死剜着秦恒,恨不能把他吞了。
她哪想到,自己会被这个以前瞧不上的穷小子这么收拾!
吴三通见柳宁芝被打成这样,知道事情真搞砸了,再不走怕是自己也得挨揍。
他手脚并用地蹭到柳宁芝身边,伸手去搀她,嘴皮子哆嗦着朝秦恒哀告。
“秦……秦先生!秦爷!饶命,饶了我们!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我们这就滚,再不敢踏足这儿半步!”
他使劲拽柳宁芝,柳宁芝瘫在地上不动,嘴里还在嘟囔,声音小了许多,可那股劲儿还在。
秦恒瞥着地上二人,胃里一阵翻腾。
他手一指大门,嗓音压着火。
“我耐心有限,快滚!记清楚,再让我撞见你们,或者换个花样来招惹我,下场可就不是今天这样轻巧了!滚出去!”
吴三通给秦恒那话冻得一哆嗦,哪还敢多言,憋足了劲,连拖带拽地把柳宁芝从地上薅起来,两人魂飞魄散地冲向门口。
临出门槛,柳宁芝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剜了秦恒一下。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秦恒全当没看见,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他才重重呼出口气。
沙发上还残留着那对男女鬼混的痕迹,屋子里汗味和廉价香水味混杂,熏得人头晕。
秦恒只觉得恶心,这屋子被那两个腌臜货弄得乌烟瘴气,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他们的臭味。
他几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夜风呼地涌入,试图驱散室内的污浊。
这事也给他提了个醒,如今的他不同以往,再住这种阿猫阿狗都能闯进来的老楼,实在不妥。
今天撞上柳宁芝和吴三通,保不齐明天又会冒出什么幺蛾子。
必须换个窝,找个既安全又没人打扰的地儿。
主意打定,秦恒一秒钟都不愿再待。
他迅速收拾了随身物件,尤其那个装着西周饕餮纹青铜方鼎的沉甸甸的锦盒,紧紧抱在胸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让他反胃的公寓。
夜沉如水,秦恒毫无困意,驾车直奔灵宝阁。
灵宝阁内灯火通明,程青师傅竟未歇息,独自安坐柜台后,慢悠悠地呷着杯热茶,那份从容,倒像是算准了秦恒会在这时候上门。
秦恒带着一身疲惫,脸色也不太好看地进了门,程青眼皮撩了撩,轻轻颔首,没多言语。
“师傅。”
秦恒把锦盒搁在旁边的桌案,声音里透着股倦意和憋闷。
他三言两语把公寓发生的事讲了,自然,柳宁芝和吴三通那些龌龊事他没细说,只提了有人硬闯进来,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程青默不作声地听完,脸上不见丝毫涟漪,好似秦恒讲的不过是件芝麻小事。
等秦恒住了口,他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人没伤着就行。”
“经一事,长一智。”
“有些坎坷,是你小子成长路上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