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和苏依纯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下一秒,楼梯口人影晃动,一群人怒气冲冲地闯了上来!
领头的正是脸色铁青,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的薛仁贵!
他身后不仅跟着四五个身材壮实的黑衣保镖。
旁边还站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
正是昨天薛家请来鉴定,结果却看走了眼的“专家”之一。
此刻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份文件,像是什么鉴定报告。
薛仁贵一眼就看到坐在茶台边的秦恒和苏依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更是火冒三丈。
他伸手指着两人,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有些发抖,吼道。
“好啊!果然是你们!蛇鼠一窝!姓秦的!还有你苏依纯!说!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那面破镜子是假的,故意做局坑我们薛家?那六百万,是不是被你们和那个姓黄的老骗子给分了?!”
他声音极大,楼下天工斋的伙计和一些闻声过来看热闹的客人都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苏依纯猛地站起身,动作很自然地把秦恒挡在了身后半步的位置,面对气势汹汹的薛仁贵,她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冷冷的嘲讽。
“薛大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拍卖场上,价是你自己喊的,东西是你自己抢的,白纸黑字,大家都看着呢!”
“现在看走眼了,赔了钱,就跑到我天工斋来撒野?”
“怎么?”
“是觉得你们薛家的脸,在云来阁丢的还不够,想在这里再丢一次?”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一点情面不留。
旁边那个中山装老者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展开,声音硬邦邦地。
“苏小姐这话不对!我们已经请了京城最权威的机构,动用了碳十四检测和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
“最终确认,这面所谓的‘秦王照骨镜’,它的铜质成分、锈色生成方式、以及镜钮处的微雕痕迹,都和先秦工艺有明显差别。”
“是用了现代化学药水速成做旧、激光微雕等多种高科技手段仿制的赝品!”
“真实价值,不超过十万块!”
他拿出来的是铁证!
薛仁贵身后的保镖蠢蠢欲动,隐隐把秦恒和苏依纯围在了中间,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薛仁贵更恨的是黄有德,他四下扫视,怒吼。
“黄有德呢?!那个老骗子!让他给我滚出来!今天不给我薛家一个交代,我踏平他这天工斋!”
就在这时,一直被苏依纯护在身后的秦恒,上前一步,和她并肩站着。
他平静地迎上薛仁贵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二楼。
“薛少,古玩行当,玩的是眼力,凭的是本事。买定离手,打眼自负,这是规矩。”
“你自己请来的专家看走了眼,赖得了谁?”
“现在跑到依纯姐的地盘来闹事,是输不起,还是觉得……”
“你们薛家的脸面,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扔在地上踩?”
秦恒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却像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薛仁贵的脸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也响起一阵压不住的议论和低笑。
“就是啊,自己眼力不行怪谁?”
“古玩这行水深,打眼是常事,这么闹也太难看了吧?”
“输了钱就来砸场子,薛家这……”
薛仁贵被秦恒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