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衙内,气氛压抑沉闷,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县太爷胡捸澹在一群狼狈败兵的簇拥下,神色慌张地回到县衙。从方山狼狈逃窜的经历,像一场噩梦,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回到家后,他便一病不起,连续三天高烧不退。
这天,他服下中药后,身体稍有好转,便来到中庭,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茶。回想起方山之战,他眉头紧锁,内心满是焦虑与不安。他清楚,这场战败的责任若是追究起来,自己恐怕难以逃脱。于是,他叫来当日随行的衙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焦急问道:“那白寿仁白守备…… 究竟怎么样了?”
衙役听了,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胡捸澹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见衙役这副模样,心中愈发烦躁。
衙役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人,白守备已经回来了,前几天还来看过您,因为您在病中,他就留下一封书简,还特意交代,等您醒来一定要亲自拆阅。” 胡捸澹一听,赶忙起身走到书案前,果然看到一个公文袋静静地摆在那里。
胡县令看着公文袋,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白寿仁,一介武夫,能写些什么?” 他拿过公文袋,仔细检查,见封印完好,才放心地拆开。一张薄薄的信笺从里面滑落出来。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信笺抓在手中,挥退衙役,重新坐回公案后面,缓缓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短短四个字:“转败为胜!”
看到这四个字,胡捸澹心中一沉。他心里明白,战败的事实难以隐瞒,可这能想出 “转败为胜” 的人,心思绝不简单。他眼珠一转,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推卸责任。思索片刻,他决定把白寿仁叫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与此同时,箫孚泗将李秀成的死讯报告给了曾国荃。曾国荃听后,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既为大功告成感到喜悦,又对太平天国的残余势力充满担忧。他深知,太平军虽然遭受重创,但余部仍有一定实力,尤其是幼天王洪天贵福还在逃亡,绝不能掉以轻心。
在广德地区,洪仁玕得知李秀成和洪天贵福被困湖熟桥镇,心急如焚。他立刻点起招募的 3000 兵马,马不停蹄地前往救援。当他行至胭脂河边时,恰好遇到了南下的幼天王等人。洪仁玕看到幼天王安然无恙,心中既惊喜又欣慰。众人会合后,士气大振,开始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另一边,胡捸澹很快派人传白寿仁进县衙。不多时,白寿仁大步走进来,神色镇定自若。胡捸澹紧紧盯着他,质问道:“白守备,你这‘转败为胜’是什么意思?战场上明明惨败,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扭转局势?”
白寿仁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这就看您怎么说了。比如,贼寇来势汹汹,我军民壮在大人您的英明带领下,奋勇作战,得以保全大部。”
胡捸澹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冷哼一声:“哼,说得轻巧!这般颠倒黑白,要是上面追查下来,你我如何交代?”
白寿仁胸有成竹,向前凑近几步,低声说道:“大人要是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从伤亡情况入手。强调对方是积年老贼,我方在兵力装备都不如贼人的情况下,以较少的伤亡,给予了贼人一定程度的杀伤,贼人不敌才败走。”
胡县令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但仍面露难色,叹气道:“虽有这些说辞,可终究是纸上谈兵。若没有实际战果,恐怕还是难以服众。”
白寿仁见县令大人已经有些心动,便进一步说道:“大人放心,我已经把上下关节都打点好了,那些乡勇首领也愿意为大人作证。就说大人指挥有方,战术得当,只是贼寇太过狡猾,前期才稍有失利。后来联合乡勇,一举将贼人打跑,只是因为我方兵械不足,才没能将其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