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冰凉,刚一触肤便沁入骨髓般地冷。
谢清蕴微怔,垂眸望着那只镯子,眼中神色复杂。酸涩像潮水一样,从心底缓缓涌起,将她的心一点点淹没。
她自幼识得这只镯子,侯夫人素来宝贝得很,连楼心玥也未曾戴过,如今却落在她手上。可她清楚得很,这不是情深义重的馈赠,而是一种笼络,一种交换。
“我明白了。”她轻轻点头,心中却越发苦涩难言,“母亲放心,我都省得的。”
侯夫人见她表面顺从,神色如常,总算放下了心,又叮嘱了几句要她安心静养,不要多思多虑后,便起身离开。
几天后,经过这阵子的疗养,楼心玥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面色比前些日子红润不少。
于是楼心玥便迫不及待的换了一身鹅黄色华服,鬓发轻绾,双耳垂着细巧珠坠,眉眼间特意上了淡妆,平添几分娇艳。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来到了通往谢清蕴院子的必经之路上,有些焦急的等待着。
这几日,不管他心中如何期盼,秦玄昭却始终未曾来过他的院子,反而一趟又一趟的往谢清蕴的院子里跑。
刚开始他还能按捺的住,可后来便越来越心思浮躁了。
尽管她心中告诉自己,那是为了监视谢清蕴,不是真的喜欢她,可她仍是止不住的吃醋与不甘。
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只为了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好。
果不其然,不久后,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如昔日一般沉稳,眉目依旧冷峻清朗,俊美得仿佛神只降世。
楼心玥心头一震,眼眸亮了几分,惊喜几乎跃然脸上。
但下一秒,他又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见到他,正是因为秦玄昭今天也要去看谢清蕴。
她心中泛起一股涩意,指尖攥紧,却还是努力露出羞涩而欣喜的神色,朝他轻轻走了几步。
秦玄昭果然看到了她,脚步微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冷淡,藏不住一丝不悦。
楼心玥低垂眼睫,轻声道:“我……今日屋中太闷了,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正好遇上您。”
随即她咬了咬唇,抬起眼眸望向他:“陛下这是……又去看姐姐吗?”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几分难掩的酸意。
秦玄昭略一沉默,脑中瞬间回响起谢清蕴的嘱咐与计划。他神色未动,语气不急不缓:“她嘴上不饶人,我怕她乱说话惹事,还得看着点。你别多想。”
楼心玥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她撅了撅嘴,有些委屈地低声说:“她都已经被您吓得安分了,这么多天都没敢乱说话,您还日日去盯着她……”
说着,她抬头望着他,眼中浮出一层水雾,轻轻开口:“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我真的很想您……难道您就不想我吗?”
她声音柔软,近乎哀求。
秦玄昭眉头紧锁,只觉头皮发麻。
他心中早已对这张温婉脸庞生出莫名厌意,如今被这般纠缠,只觉得呼吸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