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卑躬屈膝的活让他进到门内就直接跪下行礼,“两位官爷,找小的究竟所谓何事啊?”
柴生看起来对沈青崖与陆听晚十分畏惧。
“起来吧。”陆听晚招呼人坐下。
柴生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吗,他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敢。
“行吧,你不坐就算了,那你站着吧。”陆听晚拗不过柴生,由他去了。
柴生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虽然人是站着的,但还是半弓着身子。
沈青崖抿了口茶,直接问话,“你昨日可曾去过城东的城隍庙?”
“嗯嗯。”柴生点头,他的腰更弯了几分,“小人昨日有到城隍庙去进香,顺便取了些香土给舞坊里的姑娘。”
柴生如实回答。
“那你是否遇见了一个名叫田致远的伴读?你和这个田致远又是如何相识的?”
柴生听到田致远这个名字,面上露出一丝亲切。
“小人认识田伴读的,小人与田伴读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他陪他家主子到我们舞坊时总会到后院来找我。我从小就被卖给了舞坊做小厮,无论是楼里的姑娘还是楼外的客人都没有把我当人看过……”
柴生的神情有些落寞。
“可是田伴读人很好,他不一样,他把我当成朋友的。我这一辈子可能就在霓裳阁的后院做些力气杂活了,没想过有什么别的出路,可田伴读不嫌弃我,他甚至还教我习字呢!”
“我能多认识自己字,楼里的妈妈也会派些更好的活给我,我的日子也比之前更好过了,我真的很珍惜田伴读这个朋友。”
柴生提到田致远,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陆听晚抓住柴生碎碎念中的重点,“你说田致远到霓裳阁是陪着他家主子来的,他自己并不是来找霓裳阁中的姑娘来消遣的,对吧?”
沈青崖补充,“你口中的,田致远的主子是谁?”
柴生看着两人略显严肃的神情后背有些发凉,怯生生回答,“田伴读的主家就是云麓书院的东家啊,田伴读一直都是陪他的少东家柳公子来我们霓裳阁的。”
“其实,我和田伴读都是一样身不由己的人。田伴读之前和我聊过,他其实不愿意来这样的地方的,有一个很喜欢的姑娘,他不会做对不起那个姑娘的事,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田伴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他的荷包也没有那个实力啊。”
陆听晚转头看着沈青崖,顺便给他空掉的茶杯续上新的茶水,“柳延青这个大尾巴狼,亏我还觉得他是个端方雅正的公子,原来他私下也什么都来啊!他也来这种地方和霓裳阁里的姑娘鬼混。”
果然,就没有不偷腥的。
“其实,”柴生吞咽了口口水,“柳公子是个很专情的人,他到我们楼里从来都不见别的姑娘,他只让我们这里的红绡姑娘来陪她的。”
“柳家家大业大,柳公子人也财大气粗,他就算忙于书院的事情没有时间到我们霓裳阁来陪伴红绡姑娘,他也从不忘每月给我们家妈妈大把的银票来买断红绡姑娘,就是不让她接别的客人。”
书生多情,书生也长情。
沈青崖从怀里拿出田致远的荷包,将它扔到柴生的面前,“你可认识这个荷包?”
柴生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反复用力蹭了蹭,这才上前拿起荷包好好端详起来。
“这个上面绣的是芍药花,这个就是我们楼里红绡姑娘的荷包。”柴生十分笃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