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黎半点不怂，好笑的圈住他脖颈：“我闹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呀？”

“你……”帝沧溟不知道说什么。

顿了顿，他准备带她远离这过分旖旎的环境，可还没动，镜黎就凑上前，堵住了他的唇。

她的吻从来都是软软的，甜甜的，偶尔带着蛊惑人心的撩拨。

就像三月的柳絮，七月的流火。

帝沧溟身子僵直在水中，也许是从未做过这样的计划，从没想过有些事脱离掌控后，他要如何抉择。

吻她，怕今夜彻底把持不住。

不吻，似乎对不起此刻的氛围与她的主动。

一张一弛指尖，帝沧溟扣她腰身的指尖都像是在隐忍。

镜黎能感觉到掐的她都有点儿疼。

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放肆与大胆。

月色皎皎，她如魔女般边亲边笑着发问：“帝沧溟，我都不怕什么，你怕什么？”

“你还小……等等吧。”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将她拉开距离，垂眸。

强大的隐忍能力让镜黎内心都有些敬佩，明明他心里的那根弦只差一丝就断。她甚至能看到他因为硬憋鬓角微微冒出的汗渍。

可她也知道这是因为他足够爱她，尊重她。

什么都愿意为她牺牲，任何时候都会下意识将他自己的需求排在后面。

想着他为了她经受的那万道天雷之苦，自毁红鸾线的噬心之痛。

在感知到被宠爱的镜黎眼底有些氤氲，顿了顿，她贴着他唇角道：“帝沧溟，我把偷掉的时间，还给老树了。”

帝沧溟怔愣，错愕盯着她，眸色的颤抖这一刻竟不亚于她。

镜黎笑着解释：“我小时候修为太低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木兮他们发现，在老树阵盘里偷练了几年。可在你身边这几年，我明白了，天道大运，任何投机其实都是不尊重规则的行为，所以，我把修为退了回去，老树把年龄还给了我。”

“你……这是何苦？你当初为了锻体，在里面忍受了多少次的挨打……黎儿，不至于！只是再短短几年，很快——”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可如今看到你做的……”

他的衣襟里——

密密麻麻全是雷劫创伤，每一道都留下了银紫色的浅浅痕迹。

这些伤口往日在外面根本看不见，云池中，因为他需要浸泡洗涤，特殊灵气将这些呈现的很清晰。

可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胸膛处，有一道横跨整个心口处的伤口，红色血痂繁重，至今未有脱落。

他先前那般快速穿衣服，也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真实状态。

镜黎手颤抖着缓缓抚摸那一寸寸，一缕缕，喃喃道：“帝沧溟，你等了我那么多万年，你一直忍，一直等，我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我觉得让你多等一天，都是对你感情的亵渎。”

“沧溟，我真的成年了，你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最后一句，她借着水中浮力往上游了一点，一点葱指点在了他的唇瓣上。

帝沧溟子夜般幽深的眸子狠狠滑过颤抖，下一瞬，他反客为主，直接扣着镜黎的后脑勺，将她反身压在了青石之上。

密密麻麻的吻如开闸的洪水猛兽。

他强势的吻落下时，她也听到了他喑哑压抑不住的嗓音。

“此一占，从此天命共存，镜黎，烙上神之印，你终生不可能再跟别人在一起，我若有天阵亡，你只能做寡。或许有一天要承受万万年的寂寞，你可真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