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似乎对丹炉里的东西非常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入口处的窥探。

他一边控制火候，一边拿起旁边石台上一个金属零件，仔细端详着，又拿起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倒出几滴在零件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似乎……在尝试将炼丹和炼器的手法结合起来？炼制某种……特殊的丹药或者……丹器？

林尘看得啧啧称奇。这种想法倒是颇有创意，即便在前世的修真小说里也不多见。

不过看他那手忙脚乱、错误百出的样子，显然只是在摸索阶段，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林尘观察了片刻，基本确定这老者对自己没什么威胁。

他正准备悄悄退走，先去探查别处。

忽然，那老者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烦躁地抓了抓本就稀疏的头发，猛地一跺脚，转身拿起石台上一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浑浊酒水，狠狠灌了一口。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尘看清了他的脸。

这一看，林尘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张脸……他有印象！

虽然苍老了很多，皱纹也深了许多，但那五官轮廓，那眉宇间一丝难以掩饰的执拗和……疯狂！

赫然是……当年苍玄宗丹器阁一位极其有名的长老，号称“丹器双绝”，却因为痴迷于将活体与机械结合的禁忌研究，走火入魔，最终被废去修为，逐出宗门的……疯长老，古天绝？！

他不是早就被废去修为，在凡俗界郁郁而终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恢复了部分修为？！

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还在进行着他那禁忌的研究？！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林尘心头。

古天绝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和掠夺者有关？当年他被逐出宗门，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林尘立刻打消了退走的念头。

古天绝的出现，太过反常！这背后绝对有大问题！

他决定，主动接触一下这位疯长老。

林尘收敛了杀气，整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衣衫，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无意中闯入此地的、受了伤的普通修士。

然后，他“恰好”脚步一个踉跄，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出现在了石室入口。

“咳咳……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尘捂着胸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迷茫，看向那正举着酒壶发愣的老者。

古天绝显然没料到这里会突然出现外人，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手中的酒壶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警惕地打量着林尘，看到林尘身上那破损却依旧能看出是苍玄宗圣子服饰的衣袍，以及那张俊朗却带着伤痕的脸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疑惑，有怀念，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恨？

“你……你是……苍玄宗的人？”古天绝声音沙哑，带着久未与人说话的干涩。

“晚辈林尘，苍玄宗弟子。”林尘“虚弱”地拱了拱手，“意外落入此地，不知前辈是？”

他故意报出身份，试探古天绝的反应。

古天绝听到“林尘”这个名字，身体似乎微微一震，看向林尘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他沉默了片刻将酒壶放下，佝偻着身子走到石台边拿起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擦了擦手，才缓缓道：“老夫古天绝。一个被宗门遗弃的废人罢了。”

“古天绝？！您是那位丹器双绝的古长老？！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