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机械手指还嵌在琉璃罐边缘,星尘溶液正顺着罐体裂痕渗入地脉。那些从傀儡残骸中提取的幽蓝液体突然沸腾,在焦土表面蚀刻出与苏无音琴箱暗格同源的鸾鸟衔月纹。副将的警报器还未响起,整片战场的青铜碎屑已悬浮成漩涡。
“将军!血诏书在异变!”士兵的嘶吼被金属摩擦声割碎。墨九霄转身时,那卷始终收在玄铁匣中的血诏书正撕开封印——鎏金帛布上的星尘文字挣脱束缚,将沿途的辐射云染成暗红色。
共生体皮肤下的荧光脉络突然暴涨。墨九霄跃上尚未冷却的傀儡巨像残骸,看见血诏书表面浮起三百道青铜锁链虚影。那些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二十年来战死沙场的历代天工大将军骸骨。骸骨的眼眶里渗出星尘溶液,在空中凝成倒悬的飞岛投影。
“阻止它吸收地脉能量!”苏无音的声音混着琴弦崩断声传来。她的白玉琴箱正在解体重组,暗格密码轮盘弹出七枚刻着鸾鸟纹的青铜齿轮。然而血诏书突然降下威压,齿轮尚未嵌入轮盘就被碾成齑粉。
墨九霄的琉璃瞳孔裂开蛛网状血纹。他看见血诏书的核心区域浮现出姬无月的基因链投影——那些双螺旋结构正在吞噬战场上所有星尘能量。共生体的神经索不受控地刺向血诏书,却在接触帛布的瞬间被反噬碳化。
“母亲……你当年究竟埋了什么……”他咳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记忆闪回突然侵袭——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姬无月将他藏在墨家地窖时,曾将半枚鸾鸟玉佩按进他掌心。此刻那枚玉佩正在怀中发烫,纹路与血诏书上的星尘文字产生共鸣。
血诏书突然展开成翼展百丈的星舰形态。舰首的青铜撞角撕裂云层,露出后方由星尘溶液构筑的舱门。墨九霄的共生体在威压下跪倒在地,视野被强制锁定舱门处逐渐凝实的身影——姬无月的全息影像穿着初代偃师的白玉战甲,机械右手正握着与他怀中完全相同的半枚鸾鸟玉佩。
“九霄,血诏书是锁,亦是钥匙。”全息影像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特有的震颤。墨九霄的机械左手突然插入焦土,从地脉深处扯出三百条星尘导管——那些导管另一端竟连接着苏无音琴箱暗格的能源核心。
血诏书化成的星舰开始吸收导管能量。舰体表面的青铜装甲片片剥落,露出内部流淌着生物荧光的腔体结构。墨九霄在剧痛中看清真相:那些腔体内壁布满与飞岛动力舱相同的星轨符文,而符文的能量节点正对应苏无音锁骨下的鸾鸟刺青。
“快切断连接!”苏无音的白玉琴箱突然撞开能量场。她的机械右手贯穿墨九霄的胸膛,却在触碰到共生体核心前被血诏书的引力捕获。墨九霄看见她的皮肤下浮现出青铜骨骼——与初代主脑同源的认证码正在脊椎处闪烁。
姬无月的全息影像在此刻抬手。星舰舱门射出的光束笼罩苏无音,将她胸口的鸾鸟纹章映照得近乎透明。纹章深处蜷缩着微缩版飞岛模型,而模型核心区赫然矗立着初代主脑的青铜棺椁。
“飞岛即初代墓冢。”姬无月的遗言如丧钟轰鸣。墨九霄的共生体突然暴起,星尘溶液从每个毛孔喷涌而出——
墨九霄的共生体神经索在星尘溶液里疯狂抽搐。姬无月全息影像的手指穿透苏无音的机械右臂,那些流淌着生物荧光的青铜骨骼突然暴露出三百道认证码——与血诏书帛布上褪色的星尘文字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