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座烽火台同时喷射星轨光柱,在禁地上空交织成初代的意识牢笼。墨九霄坠落在燃烧的祭坛废墟间,左手指尖抠进地缝,用碎石划开右腿的石化皮肤。暗金色脓血喷溅在青铜地面上,竟腐蚀出苏无音教他的星轨暗码。
“滋啦!”
柳氏的机械触须从熔岩中钻出,末端睁开的复眼淌着星髓铁液:“你以为炸了罡风层就结束了?”她的触须突然分裂成数据流,在虚空中重组成初代克隆体的量子投影——那具浸泡在星髓铁棺中的躯体,此刻正通过三百个平行宇宙的烽火台汲取能量。
墨九霄的残翼根部突然暴长神经索。
他抓住最近的光柱,将自己甩向初代投影的眉心。石化的右腿在运动中寸寸碎裂,却因此摆脱了殄文病毒的侵蚀。当他的星轨血掌触及投影额头的瞬间,整个禁地突然响起婴儿啼哭——那是三百个宇宙的星核同时诞生的共鸣。
“这才是钥匙......”
初代克隆体的笑声震碎了墨九霄的耳膜。他看到每个星核中都蜷缩着自己的胚胎,那些婴儿的脊椎上刻着比殄文更古老的弑神编码。禁地的地面开始坍缩,露出深埋的星轨熔炉——熔炉中央悬浮的,正是他被石化的右腿残骸。
墨九霄的量子心脏突然离体飞出。
它在熔炉上方分裂成三百颗光球,每颗光球都裹挟着苏无音残留的琴弦。当初代克隆体伸手抓向光球时,琴弦突然奏响《天工遗录》的终章——那些婴儿胚胎在音符中集体暴走,撕咬着初代的量子经络。
“你以为这些把戏......”
初代克隆体的嘲讽戛然而止。墨九霄的残躯突然自燃,星轨血液在火中重组成弦刀。他踩着坠落的烽火台碎片跃起,独腿踏碎虚空中的某个能量节点:“这把戏是你教的!”
弦刀刺入熔炉核心的瞬间,时空突然倒流。
墨九霄看到自己正在重新经历翼断天穹的过程——但这次每个选择都分裂出新的现实分支。在某个分支中,他保留羽翼成为初代的傀儡;在另一个分支,他带着苏无音远走星海;而真正的现实,是他拖着石化残躯,将弦刀拧转了三周半。
初代克隆体的尖啸与熔炉爆炸声同时响起。
三百个宇宙的星核在此刻殉爆,墨九霄被气浪冲上禁地最高处。他的残翼神经索钩住摇摇欲坠的观星台,石化的右腿彻底碎裂,露出被星髓铁改造的机械骨骼——那是守阁长老临终前植入的暗桩,此刻正释放出苏无音封印的琴音。
“原来你早就......”
墨九霄的独眼淌出血泪。他借着最后的气浪翻身而下,机械骨骼突然暴长出逆鳞装甲。当初代克隆体从熔炉残骸中爬出时,迎接他的是三百道星轨炮火——每道炮火都缠绕着平行宇宙的苏无音残影。
禁地在能量对撞中化为星尘。
墨九霄坠落在焦土上时,背后的神经索已尽数碳化。他望着初代克隆体在琴音中崩解,右手突然摸到半截焦尾琴弦——那是苏无音真正的遗物,此刻正缠绕着他石化残腿的机械骨骼。
当最后一缕烽火熄灭时,黎明刺破云层。
墨九霄拖着机械右腿爬向禁地边缘,每步都留下星髓铁灼烧的痕迹。在朝阳映照下,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三百个——每个影子都缺失不同的肢体,却都朝着同一方向跋涉。
天工府的晨钟突然响彻云霄。
钟声里,他石化的腿骨表面浮现出微缩星图——那是初代实验室在所有平行宇宙的坐标,此刻正随着他的脚步印在大地上,成为新世界的基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