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那天晚上，脱口而出的“我爱你”，他其实并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

他上网查过对这个词的准确定义，但网上的定义也比较空泛，并没有让他想明白。

但已经不重要了，她说她已经不考虑这个了，他也不用再去纠结他弄不懂的难题。

纪宴行掐灭烟，推开车门下车。

走进初春的夜晚，冷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有种刺骨的冷，冷的让人清醒，熟悉。

他看着结伴回去的一对老夫妻，出神地想，也许，他这样的人，注定没法得到别人长久的爱。

唯一一个爱他的人，也被他气走了。

纪宴行又点了根烟，烟灰簌簌落尽，猩红的火光灼烧到指尖，他随手扔进垃圾桶，起身回到车上。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陪了他四年，漫长四十年中的十分之一而已。

第一天早上，余念去上班，出门的那刻，看到倚在门口等她的纪宴行。

不知怎的，她第一时间关注到的是——他身上穿着的是昨晚的衬衫，领口处有几分褶皱，看起来有种萎靡的性感。然后是他眼里的红血丝，眉眼间有不明显的疲倦和颓然，像是一晚上没有睡。

纪宴行扫她一眼，她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唇红齿白的。

“给你买的小笼包。”他将包装袋递给她。

余念抿了抿唇，没接。

他轻笑了声，舌尖抵了抵下颚，拽着她的手腕，强行把小笼包塞进她手里。

余念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他淡漠出声：“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回清河湾了。”

余念愣了片刻，轻轻嗯了声。

纪宴行平静地收回视线，没有一丝留恋，抬腿就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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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余念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每天忙在律所，何女士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催她新的感情进度，余念敷衍地应付过去，主要是这段时间的工作实在太忙，她为了她的小长假，把工作都排在了这个月。

唯一意外的是，周扬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她离婚了，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四年多了，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只是一开口说话，还是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味儿。“我跟你说真的，你离婚到现在也有些日子了，放我身上都能再谈十个八个了，你可以开始新的感情了，”

周扬拉个椅子坐在她办公桌旁，不遗余力地劝说她，“我条件不错的，而且我这人有一点最好——”

他卖了个关子，等余念追问，可余念仍在整理证据目录，他只好自己接下去：“我不需要你负责。”

余念偏眸，给他一个眼神。周扬见状，说的更加卖力，“你高兴的话就钓着我玩，就当闲得无聊找个人陪，而且我有多渣大家都清楚，所以不管你怎么钓着我渣我，大家不仅不会道德审判你，反倒会说我自作自受，你替天行道。”

余念：“……”有这么说自己的么。

“我也跟你说真的，”